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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帝闻言沉默着,吩咐太子先把吴皇后送回宫。
吴皇后这会连梓妤都不认得了,眼里只有帝王和太子,动作极缓慢地朝帝王福一礼,任太子扶着往外走,嘴里还在喃喃地说他们不敢再来害我儿。
随着太子和吴皇后离开,明德帝看了好几回女儿,不管是惠和的冲击,还是吴皇后又发病,还有暗中有人藏着要对太子不利,一样一样都让他又愧又烦心。
他到底没能再说什么,这都是他作的孽啊,都是他的罪啊。
明德帝扶着小几的边沿慢慢站起身,想喊女儿闺名又硬生生给咽了下去,而是朝许嘉玄说:“嘉玄,今日的事委屈你们夫妻了,朕记着……”他说罢,心里都觉得自己可笑。
他记住又如何。女儿不要他认为的帝王之女的尊荣,除了送去一些补品礼物金银,他还能如何!
怎么都弥补不了的。
明德帝扶上戚公公的手,叹着气吩咐禁卫送两人出宫,还让人抬了撵给梓妤。
一场虚惊由惠和招认结束,明德帝甚至没有说有人暗算太子的事情要如何处理。
许嘉玄心中对太子怀疑不减,可这次落水的事上,不管怎么推敲确实都与太子无关。他知道是自己因为先前火场的事情,还有太子额角的伤而产生偏见,如今也只能承认自己此次判断有误。
在梓妤上马车的时候,绿茵发现她衣裳换了,还是宫装,张嘴想问。梓妤跟她摇摇头,她又拎着鸟架子退到一边,小东西许久没见着梓妤,高兴地飞上前落在她肩头亲热地喊小鱼。
自家乖巧的鹦鹉讨喜,梓妤一路都凝重的神色化作笑容,带着它进马车。哪里知道许嘉玄后脚也跟了进来,绿茵看着,只能到后头去给同来的婆子挤一辆。
许嘉玄进车后放下帘子,在她投来不解的目光中说:“我们还是去一趟玄灵观,晚上就住那吧,我有些事情一定要亲口问玄真子。”
他直呼师父其名,梓妤挑挑眉,想着这对师徒关系可真奇怪。
“好,我也正好有些事情想问问道长。”
太子额角上会留疤的事。
玄真子让她远离这样的一个人,可那个人怎么可能会是太子?
这些怪力乱神的事,让梓妤忍不住想是不是玄真子也有乌鸦嘴不灵的一天。
在梓妤出宫后,惠和公主已经被按着也要送到皇寺去。
明德帝信道,皇寺几乎都不去了,皇寺里多是先皇的太妃在那边,也有个别犯事却不能处死的妃嫔。
惠和公主此时钗环已被卸,哭喊挣扎得连发髻都散了。她不想去那个地方,去了就再也出不来,她几乎所有好话都说完了,想求着再给她行一次方便,让她再见见父皇。但锦衣卫哪里是她能求得动的,甚至不知哪里找来一块破布直接塞她嘴里。
惠和在这时绝望了,不知道父皇为何会处罚自己那么重,明明这种事情顶多就是禁禁足,偏将她发配到皇寺去。
她眼泪横流,再没有身为公主的高贵雍容。
就当她被塞进马车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太子殿下到。
她黯淡的双眸霎时升起了光,拼命地再挣扎着要见太子。
太子哥哥来了,太子哥哥不像她父皇那么绝情,因为一个不知哪里来的表姑娘就重罚自己。
但她已经被推得坐在车辕上,挣扎的时候,锦衣卫们回身行礼,她就狼狈地滚到地上,摔得全身骨头都在疼。
可她也管不得自己现在是什么样模样,她要去求太子,让他去给父皇说说情,饶她这一回!
太子来到,锦衣卫的人并没有再去揪她,惠和公主就跌跌撞撞再爬起来,跪倒在太子跟前,得了自由的手把嘴里的布也扯掉,哀哭道:“太子哥哥,惠和就知道太子哥哥最疼我了。您快跟他们说,带我去见父皇,我去求求父皇,我再也不敢了。惠和再也不敢了啊!”
惠和公主哭着拜了下去。
太子却往后退了一步,惠和公主看着跟前的靴子离远,她猛然抬头去看太子。只见平素温润爱笑的太子哥哥此时眼底都是厌恶,她被那样的眼神狠狠扎了一下。
“我以为你是个懂事的,常常能哄得母后高兴,结果也是个蠢物。父皇不会轻饶你的,而我……也不会去给你求情。”
惠和听着太子冷厉无情的话直睁大了眼,不敢置信。
这还是那个自小笑着跟自己说最喜欢惠和了的太子哥哥吗,即便她有任性的时候,太子哥哥也是迁就自己的啊!
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