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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大掌门满面微笑,一团和气:“如今道友为斗此妖已是大耗真元,再非贫道对手。贫道出手相阻,道友又是极识时务的,自可不必再动干戈,又何必再伤和气呢?”
“你……”国师指着他鼻子半晌,直气得须发皆竖,面青唇白。
还是樊少景的尸煞看不过眼,忙就从包袱里找了个药瓶递过去,瓶身上一行小字:速效救心丸。樊大掌门仍是一脸真诚:”观天苑生产的;疗效显著、质量可靠;又无毒副作用,道友先来一粒吧”
国师倒地。
能混到国师这份上的都有几分眼色,他虽气恼,却也知道樊少景的话有几分道理,此时自己真元损耗严重,与他交手无异于自取其辱。但这样走也实在辱他声名,是以他走时还是要搁下句狠话:“姓樊的,改日本国师定当与你讨教。”
樊大掌门仍是满面微笑:“即使是改日樊某也不敢与国师大人讨教。”
国师甚觉受用,正要冷哼一声“算你识时务”时,樊大掌门身后的翠微山弟子已是不解了:“掌门,为何不敢与国师讨教呢?”
樊大掌门是个厚道人,当下将国师打量了一番,便正色道:“平日里为师是如何教导你们的,好勇斗狠岂是我修道人当为之事?再者,”他面露惊惧之色,又十分厚道地补充,“国师在我朝地位非同一般,万一为师失手将他打死……”
“你妹啊!!”国师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绿瞳僵尸醒来时是在翠微山,房间里空无一人,它在榻上静静地躺了一阵,符火的伤害扩散至每寸经络骨骼,令它不能动弹。
樊少景掌门到下午才姗姗踱来,见它醒来也不惊讶,仍是十分厚道地直言:“你还想死么?”
绿瞳僵尸对它无甚好感,当下反问:“想如何,不想又如何?”
樊大掌门撩了衣袍下摆在榻前坐下来,理所当然地道:“若是想,贫道这就为阁下上药,若是不想……这药贫道可就省下了。”
绿瞳僵尸气极,终于也明白难怪自己浑身仍疼痛不已呢。樊少景注意着它的表情,半晌才又道:“其实师弟说得不错,你根本就经不起离别。强行提升了修为,心智却没有跟上。这样的你,就算给你十世百世,也于事无补。犼,若是你今日就这样死了,你可会后悔?”
绿瞳僵尸眸中碧色流转,几番明暗:“我会,追悔莫及。”
樊少景这才从怀中掏出药瓶,开始清理它的伤口。绿瞳僵尸还有些不明白:“我喝了那瓶符水。”
樊少景头也不抬:“嗯。”
绿瞳僵尸努力支起身子:“可是我没有死。”
樊少景怒喝:“别动!这药可贵着呢。我没发现什么符水,那就是普通的溪水吧,那丫头并不想杀你。”
绿瞳僵尸闻言一僵,片刻又美滋滋地笑了:“我就知道她不会杀我的。”
樊大掌门抚额:“观音大士,你这只座骑要度过青春期,日子还很长呐……”
一个月后,柳员外府九姑娘柳水仙出嫁,良田千亩、十里红妆,迎亲的队伍望不到头。绿瞳僵尸混在观礼的人群里,花轿里凤冠霞帔的新嫁娘轻撩起大红色、绣着龙凤呈祥的轿帘,那回眸一笑,灿若春花。
那时候的街头,已是人去夕阳斜,喜乐震天。绿瞳僵尸长身而立,如墨青丝被风拨乱,遮去了它的表情。
它止住眼泪,眸中只剩那一个笑,珠帘下清澈的目光。
我很难过,可是我不会再傻了。其实你说得不对,我追寻的不止是一段记忆或情感,我追寻的是一个人。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答应过你的每一件事,我记得。我一直记得。
若是你忘了,我便替你记得,于是……你不必想起。
厚重的轿帘垂落,那些前世今生,所有未尽的纠葛,全都被阻隔。
它突然低笑,其形落魄。你看巧儿,其实犼所有的依凭也只有你的爱,倘若这份爱没了,我便一无所有。
犼一直呆在平南王府上,只是默默地隐了身形,从不让任何人看见。观世音前来劝了几次,它就是不肯离开。
观世音未经过世间男女情爱,但是他看得已经太多:“犼,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你随我去西天,要不了几天,又可以等到下个轮回。何必在这里徒增伤情呢。”
犼望望在花园里看书的巧儿,它答得十分认真:“我走了,万一有人欺负她怎么办?”
观世音很无奈:“她如今是平南王世子妃,那世子承她一份恩情,姻缘薄上便应许她一世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