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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落,屋子里的丫鬟们脸上立刻挂上了喜意,仿若早就吩咐好了似得,有人去收拾内室,墨香几个则让人去烧了洗澡水,冲着钮钴禄氏道,“王爷难得来歇一次,格格却要好好打扮一下。”
钮钴禄氏脸上倒是平静,跟满屋子人完全不同,淡淡地道,“这是做什么?我一个儿子刚刚中了毒的女人,哪里有什么心思打扮,就这样就成。”
一句话吩咐完,几个丫鬟才想起来如今的处境,芸香几个赶忙请了罪,钮钴禄氏瞧着眼前都是自己人,这才叹道,“我不得宠,所以你们替我着急我知道,可如今却不是争宠的时候,安稳最重要。你们仔细想想吧。”
几个丫鬟听了,连忙应了。
弘历光明正大地瞧着自己额娘拿捏人心,想着这几日他额娘的话,觉得这女人真不简单,若是穿越来的各个都如额娘这般,他这任务却难。
到了戌时,他那便宜爹终于来了。因是深秋,天气正好不冷不热,所以仅穿了件墨色的常服,脸上依旧没什么笑容,瞧见钮钴禄氏也是淡淡的,让她起了身,就问起了这几日弘历的身体。
钮钴禄氏却是一副心事颇多的样子,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着,“其他倒好,就是睡的有些多,也不知是不是毒还没解干净。只是一想着他小小年纪,连话都说不全,身上不知有哪些痛,又说不出来,妾身就心中难受,恨不得替他受苦。妾身家里倒是认识个颇为厉害的大夫,却不知能否让他来瞧瞧,妾身也好放心。”
这话说得规规矩矩,既不问下毒之人追查的如何,又表示出了这边是真中毒了,她一片慈母心,胤禛仔细看了一眼钮钴禄氏,她正低着头,拿帕子揉眼角呢,露出的一头乌黑的头发。事关他儿子,他的确是怕再失去一个了,虽然此事应该跟福晋说,但也应了下来,“让你家送来就是了。”
一转眼,就瞧见被放在床上的弘历正精神着,黑豆仁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瞧见他看过来,冲他露出了个大大的笑,还咯咯的,两只手也伸了出来,显然跟上次一样,想让他抱。
中国自来讲究抱孙不抱子,所以胤禛依旧没有抱他的想法,依旧那么看着他,弘历也不知道是胳膊举酸了,还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竟然放了下来,然后整个小脸的笑容便垮了下来,眼睛里含着水似得看着他,小嘴瘪瘪的,委屈极了。
胤禛第一次觉得这孩子有意思。他虽然站下的孩子不多,但生的其实不少,弘晖,弘盼,弘昀,还有弘时,却没一个有过这样的表情。这让他想起了刚送来的小狗福分,每次见他也是这幅表情,想到这里,他看向了弘历的玩具箱,从中拿了个陶响球出来,冲着弘历晃了晃,然后将球滚到了一边,示意他拿过来。
耸眉耷眼的弘历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十五岁的灵魂在体内咆哮,老子就算穿过来了,也是你儿子,又不是你养得狗,为什么要做捡球这种游戏。
可惜,现实容不得他傲娇,要想留在雍亲王身边,你就得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甚至讨他的好。弘历内心咆哮过了,当即撅起屁股爬了起来,晃悠悠的走到了陶响球的旁边,将球球抱了起来,然后晃荡荡向前走了两步,将球拿到胤禛眼前,坏心眼的喊了声,“马。”
这个时候的孩子说话只说一半,胤禛倒是知道的,也不以为意,不过瞧着那伸出的肉呼呼的小胳膊,还是那颗不过核桃大的陶响球,他只觉得好玩,手指轻轻一戳,球又滚落到了一边,然后抬抬下巴,示意弘历再去捡。
弘历似是愣了,仿佛看不懂刚刚还在胤禛手里的球,为什么又滚到了一边,呆呆地站在那里。其实心里是在骂,胤禛你个大变态,还敢让老子叫你马,老子总有一天要骑在你身上。
而一旁的苏培盛恨不得捂住自己的眼睛,他知道爷最近刚得了只小京巴叫福分,喜欢得很,哪里想到就连逗孩子也用了这招,那可是四阿哥啊!
谁知道这时候,四阿哥弘历竟然乐了,嘎嘎地拍着手笑了两声,连口水都喷了出来,然后啪叽一下坐到了床上,四肢着地,撅着屁股,两个屁股蛋子一颠一颠的爬着过去,将陶响球拿在了怀里,然后坐在那里,将陶响球扔了过来,冲着他家便宜爹道,“贱。”
刚才那句马还能知道是阿玛的一半,这个字胤禛到有些捏不住,瞧了瞧笑得满脸开花的弘历,他拿着那个陶响球,看向了钮钴禄氏。钮钴禄氏绞着帕子,这一个字一个字的,别人不懂,她却明白得很这是什么意思,她硬着头皮说,“是想让爷陪他玩,捡回去的意思。”
钮钴禄氏这次倒是真没多想,可惜胤禛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