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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瑶本来也不是认真的,矫情一番后,两人自然重归于好。
元祯觉得很欣慰,据说男子通常会喜欢对自己柔顺的女人,可是他巴不得他的阿瑶有时候发点脾气——至少这说明她在意自己。
傅瑶自然不了解他这种心理,依旧照自己的直觉行事。比起谈恋爱,她更重视生活本身。
比起最初那几天不思饮食的情况,她现在无疑好多了,至少吃得下饭,也不怎么呕吐——这其中少不了梅汤的功劳。
晚膳之后,傅瑶本想依照惯例享用这道饭后饮品,岂料小厨房来话,说梅子用尽了,膳房还没来得及买回。
傅瑶虽有些不甘心,还是摆了摆手,“无妨,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
却恹恹的托着腮,打算想个法子消除胃中积食。
小香捧了一个红漆食盒进来,“这是披香殿贤妃娘娘才差人送来的,说殿中多出些梅子,听闻良娣你喜食梅子汤,特意做成汤汁送来。”
揭开盒盖一看,白瓷海碗里盛着深红色的汤羹,不止颜色漂亮,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秋竹不禁露出一丝微笑,“想不到贤妃娘娘那样直率之人,有时候竟也有些体贴心肠。”
什么直率,蠢笨罢了。秋竹这丫头说话还真含蓄委婉。
傅瑶端起瓷碗,将要饮下,忽然放下调羹。
秋竹咦道:“良娣怎么不喝?”
傅瑶盯着汤汁瞅了半晌,甚至还嗅了一嗅,说道:“你觉不觉得,这披香殿的梅子汤格外酸一点?”
秋竹凑上前,小心地用汤匙舀一点试了试,微微皱眉,“是酸了些,大约贤妃娘娘体谅良娣有身孕,故意这么熬的吧,或者她们郭家习惯如此。”
“不止,你再尝尝,仿佛还带一点苦味。”傅瑶自己只抿了一口,且立刻就吐出来,看样子是真不合胃口。
秋竹又试了试,讶道:“还真是,这梅汤怎么作涩呀?”
小香哼哼唧唧地说:“贤妃娘娘看来是不安好心,故意用坏了的梅子来做汤,想让良娣您拉肚子。”
若真这么简单倒好了。傅瑶沉着脸问道:“张太医今日是不是去往淑妃娘娘殿里请脉?”
秋竹算了算时辰,“这会子估摸着也完了,大约正往回走。”
“去请。”傅瑶冷声说道,“就说我身子不适,让张太医一定过来。”
两人都诧异地看着她。
秋竹小心翼翼问道:“良娣是疑心这汤羹有何不妥?”
“现在还不能肯定,”傅瑶的声音有些疲倦,“等张太医来了就知道了。”
不是她多疑,她希望这种小说里常见的暗害情节不要发生在自己身上才好。
张太医来的很快,不待他行礼,傅瑶就指着那碗梅子汤让他辨认,免得浪费时间,“太医您瞧瞧,这梅汤里除了梅子,是否还加进了别的物事?”
张太医吃惊地看着她。好在他这人不多话,立马尽自己的医家本分,开始查验。
结果很快出来。
张太医说道:“如良娣所料,这梅汤里加了山楂、枳实等物,与常人或许无害,可对孕妇,却是大大的不利。”
他在宫中多年,对这些阴私之事见得不少,自然一口就道出来。
果然如此,傅瑶暗暗咬紧牙齿。她从前只以为郭贤妃蠢笨愚钝,没想到却是既蠢且毒,非但想要除去她的孩子,还蠢到在自己送的东西里做手脚。
真不知该说这蠢妇什么好。
张太医察言观色,问道:“良娣,这梅汤是哪里来的?”
傅瑶从恼恨中回过神来,镇定说道:“大人不必多问,今日劳烦您了,还请你千万严守此事,不要宣扬出去才好。”
张太医虽有些不解,可他到底在宫中摸爬滚打多年,知道什么叫难言之隐,因此只道:“良娣若有什么委屈,不妨请太子殿下为您做主。”
“是,这个我自然省得。”傅瑶点头。
张太医去后,她越想越生气。郭贤妃自己做出这等蠢事,关键她还不能揭发她——此事若闹起来,势必得坐实郭贤妃谋害皇嗣的罪名,皇后与郭贤妃一向来往亲密,势必也逃不脱干系,为难的只会是太子。更有甚者,还会有人浑水摸鱼做些手脚,企图将他们个个拉下水。
明明皇后、贤妃、太子这些人才是利益共同体,她们为何总是看不清真相呢?倘若元祯没了储君之名,贤妃的侄女想坐上太子妃之位,做梦去吧!
傅瑶恨恨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