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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反手一抄,轻轻将傅小保挟在胁下,迈开大步,直出城南向大巴山而行。
可怜傅小保才脱狼爪,又入虎口,穴道受制,连呼救也不能,一路上只盼唐百州能赶来搭救自己,但老头儿行如疾风,转眼已进人大巴山丛岭乱山之中,唐百州踪迹不见,而且却一步步接近刁家堡禁地之内,他看看获救的希望业已断绝,被挟制着飞奔赶路,半点由不得自己,想想本门门规素严,这一去,只怕凶多吉少,父仇沉冤,再也无望报复,心里一酸,两行热泪,顺着腮边直滚了下来。
老头儿步履如风,天尚未亮,便已进了大巴山山口。今夜,整个大巴山主峰周围数十里如临大敌,从进山开始,沿途所见刁家堡设置的明椿暗卡,何止百处,更有结队梭巡的,临崖掳守的,遍山火把照耀,远望全是一条条一串串火龙火蛇,蠕蠕而动,真个把刁家堡戒备得铁桶相似。
霍老头挟着傅小保快步登山,途中椿卡都一一向他躬身施礼,虔敬万分,不久行抵大寨,又有一行二十四名捧剑劲服弟子肃然相迎,为首正是“刁家六剑”中的刁豹,迎上前施礼问道:“霍伯伯擒得叛徒了?师父正在大厅坐候!”
老头儿鼻孔里应了一声,将傅小保交给刁豹押了,道:“人在这儿,你们押了他到厅上来,好好看看,别难为了他,让你师父亲自审问!”
刁豹喝令手下把傅小保兵刃缴下,加上脚镣手拷,待老头儿先进了寨,然后狠狠揍了傅小保两记耳光,沉声骂道:“小杂种,你不是狠吗?害咱们挂彩了四个,你也有现在?替你撑腰的那个混账东西呢?他怎么不来救你啦?小王八羔子的!”
傅小保低着头只不做声,刁豹又在他屁股上踢了两脚,这才拍活他的穴道,威风凛凛地押了他直进大寨。
刁家堡建在大巴山主峰之上,人力开成方圆里许一片广场,前后五进黑压压尽是房屋,进得寨门,便是十丈以上一个空场子,第二进又是满铺细沙一块空地,后面便是大厅,厅后三进,外加东西廊房,也就是刁家门人的住宿之处,此外,寨左右还有两翼配房,是庄丁下人们使用。
傅小保被二十四名大汉挟在中间,缓步进了第二进大门,但只见厅上灯火辉煌,密密麻麻站满了人,一二十支红红火炬,侍立两边,正面三张太师椅,坐着刁人杰、霍老头儿,和一个黝黑瘦长的老者,左边一列椅子,是刁天义、刁淑娴和“刁家六剑”中几位同门,靠右边另有七八张座椅,却坐着一个头陀,一个喇嘛,和几个恶神似的陌生汉子,四周“蛇形门”
弟子何止数十,但厅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丝人声,静得连火炬上焰火的颤抖和轻微的火花爆裂声全都能清晰的听到。
傅小保被押上大厅,厅上几十双眼睛全都聚集在他身上,刁人杰白发苍苍,目光如电,凝神看他,在那目光中,有一种慑人心神的无形力量,使傅小保就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低了头跨进厅堂,身不由已的双膝跪倒,轻声叫了一声:“师父……。”
刁人杰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没有开口言语,大厅上顿似暴风要来之前,气压低闷得怕人。
傅小保偷偷用眼角向左右瞄了瞄,怪了,这厅上所有的人全是一张张扑克面孔,冷冷看着自己,不言不语,使傅小保几疑已经身亡,神押进了城隍庙,遇着满堂神像,准备要开阴司森罗殿审讯自己,不由得机伶伶打了一个寒颤。
终于,还是正面座上的霍老头儿开口说道:“刁兄,这孩子适才遇着老夫,倒没有不驯之心,也许是他真的一心记挂父仇,行事难免欠妥,刁兄看在他平素尚能受教,从轻发落他吧!
刁人杰木然的脸上微微一动,用右手拈着银髯,冷冷道:“霍兄太疼他了,殊不知他私行下山寻仇事小,一旦在长安闹出事来,替咱们多树强敌,现在正是本门宏大开山紧要关头,失去一部‘灵蛇剑谱’已经够丢人现眼了,他要再挑动那李长寿的师叔‘金臂人魔’孙伯仁,咱们‘蛇形门’还有清静日子过吗?刁某倒不是畏惧孙伯仁难缠难斗,霍兄试想,东海二怪已在左近现身,青阳派又参与争夺剑谱。此外峨嵋武当谁不想并吞咱们‘蛇形门’方始甘心,仇家已经太多,怎当得他小小年纪便不遵训诲,正值本门中多事之际,再勾引一个姓唐的怪客来大巴山寻衅,这种门人,枉留了他十余年,还要他作什么?”
傅小保心里大急,连忙叫道:“师父,您老人家不能全责怪我,这是师姊她……。”
刁人杰不待他说完,厉声喝道:“住口,你自小受本门训诲,知道本门所立的规范吗?”
傅小保垂头低声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