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1/4 页)
几天后,阿静与李诚吵了一架。其他人都不明原因。只是阿静干活是越发的认真,越发的卖 力,李诚亦如此。
周夫人和陈嫂每日里一睁眼想的是离陈管事返归州的时间又近了一天,晚上一闭眼就是想着他在苏州又呆了一天。白天,除了想想钱钞,就是看看老爷病况,看着文箐和文简。在文箐看来,便是一个活坐牢。
文箐这次落水拉上岸后,中间有一刻是没有脉息的,结果把肚里水压了出来,断续又有了点脉,只是后来高烧过三天,脉息全无。大家又都以为要死了,正想着可能这次小姐可能是真去了,就准备要操持后事。众人没想到她还能醒过来,醒后却是狂呼乱叫的,大叫“爸、妈”之类的北京话语,以前也没这么叫过夫人老爷,所以都说是丢了魂。便请了一个道士过来,作了两天的法,喝了符水也不管用,又拜了一个和尚回来,念一晚上经。这才彻底安静了下来,只是人却浑不似先前模样。那次受了重伤,落了水,原来叽叽喳喳地天天到处打打杀杀的,却再也不了,成天大人似的坐那儿,一发呆就是一个时辰,没人叫就不带醒的,叫了就象吓一跳,半天也反应不过来是叫她。这倒是让府里人都很担心,说是记不得很多事,想来是磕了头又呛着水遇了寒发了高烧影响了,可毕竟脑子没有坏,人也不傻,说话却有条理,表述也清晰了些,只是说得极少。
又因为文简差不多症状,也哭哭啼啼没个安宁。都道是姐弟俩真是吓破了胆,遭遇了这等大事,便是变了性情。而文简却是更吓得成天离不得人,天天恨不得抱紧了大人的腿,或者躺大人怀里才是。如今,唯一能让文简可以自己行走而不要人抱的就是文箐,所以照顾他也成了她的功课。
周夫人明显感到,从那次长川帮的人来算过帐后,这几天文箐的开始提问,不再是在成都府时提的不着四六的小女儿问题,而是问些很实在的一些事情。比如乘船从成都府到苏州府得有多少天?都过哪些地方?咱们家是苏州府城门里吗?等听到在苏州有房子,在京城也有家时,很是吃惊地问:“咱们家有多少钱啊?还要赔人家的船呢。”
问的周夫人很是心酸,这么个小女儿,差不多是不知银钱如何可得,经此一事,却有了心思想着家里的钱钞够不够的事,不知心底里是否也很不安心,真是苦了她。周夫人却只得说家里钱很多,无须担心等等,文箐问为什么要赔钱给人家啊?
周夫人沉吟,抱紧了文箐:“因为有人找咱家麻烦,把人家的船给打坏了,所以我们都落水了,我们将不相干的人牵连进来,害苦人家,所以要赔人家。”
“爹是官,什么人敢找我们的麻烦?我们也给他找麻烦吧。”
“因为……人家官更大。”周夫人幽幽地叹了口气。
“母亲,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周夫人听得,眼泪直流:“乖儿,是,十年不晚。你倒还记得这句。”
文箐本来只是哄哄人,不过看着周夫人哭出来,想来她心里好过点,不会太抑郁,多少对病情有好处。用小手帮着周夫人抹抹泪道:“母亲,您哭吧。我不说于人,连陈嫂和爹也不告诉。”
周夫人听得,更觉得心酸。为自己,为这个女儿。这场变故,变化最大的是文箐了,周夫人想要这样的,又舍不得女儿变成现如今这样的。她想,自己也许忧丝过重,连闺女都敏感到了,收敛了以前的小性子,什么都不招惹,静静地陪着自己度过孤寂的夜晚。
文箐对于文简的胆小,始终应对得也是胆战心惊地,牵着他走的时候,也是慢慢地如蜗牛,唯恐给摔了。完全不象自己前一世对小侄儿一样,那是个疲实的家伙,经摔经哭经闹,如今这个弟弟,却是她头一茬遇到,真象是磁器一样,怕一不小心,给碎了。所有的人对文简都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掌心怕滚了,比熊猫国宝可不各珍惜多少倍了。
文箐明显地感觉到,姨娘对自己十分亲切,却又不想过分接近,不知何故。但她肯定是文简的亲娘,可是文简只能叫她“姨娘”,有时三岁多的文简当着众人的面也含糊的叫一声“阿妈,或者姆妈”,姨娘忙纠正,那种酸楚在眼底却表现得一览无余,等她回过神来,又赶快收敛。有时周夫人在旁边听到了,也只是笑。可阿静忙着向周夫人简释,“少爷这是学小豆,以后不让小豆这么叫奴婢了。”周夫人却毫不在意地道:“无事。就让他这么叫吧,小孩子何必管束太多。”
其实,姨娘相当漂亮,或者说美得惊人。文箐觉得自己在上海北京也见过不少美女,在电影学院里也转过,也看过美女,可是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