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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风不再犯,他的心情似乎也好了很多,从榻上站起身来,扫了一眼这满室狼藉血腥。对着那垂首一侧的宫人淡淡道:“让人来将这里打扫干净,再派两个人将帝姬妥当送回宫中。摆驾天成宫。”
宇文赟圣驾走远后,周盈觉得自己就跟从鬼门关里绕了一圈刚回来似得。抬手嗅了嗅指尖挥之不去的香气,她几乎有些不能相信这味道竟然有朝一日成为了自己的一道王牌。
不管这是什么味道,由什么香料配比而成,又为何怎么清洗都挥之不去,但这个味道却能让宇文赟因头风而暴躁的情绪奇迹般的平静下来。
这样的发现让周盈克制不住的欣喜若狂,就好像一艘船在一片漆黑无光四下茫茫的海面上艰难行驶,突然间看到了引路的灯塔,让她从入宫之后就焦急不安的内心奇迹般的平静了下来。她身上的香气就好像是一味神奇的解药,宇文赟越是不能根治自己的头风之症,那么就越需要靠着她来压制住头风发作带来的痛苦,周盈不敢断言自己可以凭借这个优势操控住这个从来不按常理出牌的皇帝,但能以此保住自己在宫中的安稳生活,也确实不是不能办到的。
杨丽华不止受了惊吓还受了伤——宇文赟的剑脱手落在地上时,剑刃正划过她的手臂,留下了一道又深又长的疤痕,虽然已经擦干了血迹并敷上了止血的药粉,但外翻的皮肉和伤口的血肉模糊看着还是有些触目惊心。
这就是杨丽华每日必须面对的生活,纵使入宫之前从郑恒讲过许多,但今日亲眼见到发生在这个柔弱女子身上的不幸,周盈被深深的震撼了,一股不可言说的同情之感驱使着她越过舞月和旻月走到她床前,伸手紧紧握住了她那只未受伤的手。
杨丽华的手在被握住的那刻不可控制的瑟缩了一下,短暂的僵硬之后,她张开手指紧紧将周盈的手反握在自己手里。
周盈看见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盈光,上前一步不动声色的用身体将杨丽华遮掩住,回首对舞月使了个眼色。
舞月微微点了点头,拉着仍旧一脸担忧的旻月走出殿外,合上门扉的瞬间,殿里骤然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恍若用尽了全身的气力,想要通过这哭声,将自己的所有辛酸与委屈一并发泄出来。
按住旻月下意识搭在门扉上的手,舞月默默的朝她摇了摇头,旻月一言不发缓缓将手从门上松开,顷刻间也红了眼圈,听着殿中皇后无助的哭泣声,她默默的落下泪来,双手捂住眼睛靠着门扉蹲下身低泣出声。
从弘圣宫出来时已是夜半时分,路过通往天成宫的那个拱门时,一阵喧闹的丝竹之声夹杂着女子的笑闹声隐隐从凤藻池旁的风景别致的园林中传来,从门口一直蜿蜒到林子深处的宫灯将这里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明亮,那一盏盏造型精巧的宫灯,让周盈想起了元宵节夜晚在广场上看得花灯,也是这样一盏接着一盏的拍下去,整齐而耀眼,远看就像是天上的星落下一样,但那时的灯看在眼里是暖得,不像现在只看见了满目的寒光。
宫人推开大门时,沉重的大门发出一声悠长的闷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惊起了几个睡得浅的宫人,披着衣裳匆匆提着灯出来一探究竟。
秦关将那些惊起的宫人重新赶回去睡下,又悄悄去宇文晴的寝殿中探过,确定她还在熟睡中后,才遮遮掩掩的来到了千金帝姬的寝殿。
周盈将放在妆台上的那只香囊递给舞月,舞月将香囊靠近鼻尖仔细嗅了嗅,阖上眼回想着那香气,心中对香料的方子已经断定的七七八八。睁开眼,她分外平静的道了一句让周盈微微变了脸色的话:“帝姬,这香囊中的香料虽与你指尖的味道相似,但绝对不是同一种香料,且有很大差别。”
“差别有多大?”
“若说这两种香味各是由七十八味香料调配而成,那么其中重合的香料应当不超过十味。”
这样的回答让周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惊诧的看着舞月手心里的香囊,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几乎分不出什么差别的两种味道,居然可以用完全截然不同的香料调配而成,这让她不禁觉得有些失望。
皇后送来的香囊味道同兰若给她下得那道香味道并无差别,这点从她刚接触这只香囊时就意识到了,方才走回来的一路,她心中一直在打着一个算盘,打算让舞月将香囊中的香料识别出来,而后多依样多炮制几个给皇后以做稳住宇文赟情绪的不时之需,然而这番打算却在舞月的一句话中成了泡影,让周盈刚刚生出的希望又破碎成了失望。
“恕奴婢斗胆一问,帝姬指尖之香气,可是来自于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