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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方宁答道。
膝医生一言不发。
膝医生,您生气了?嫌我当着病人的面,否了您的决定。
我向您道歉,当时情况紧急,请神容易送神难,要是让张大光膀子住进来,后患无穷。
所以我不得不采取非常措施,请您原谅。
简方宁柔声说。
膝医生被院长点破了心思,不好意思地说,您是院长,当然以您的意见为准。
我不过是有些累了,岁数不饶人。
简方宁说,膝医生,您昨天值了一天门诊,夜里又上夜班,今天该休息的,咱们人手少,让您连轴转,我心里很不过意。
滕医生说,院长,咱们就不说这些了吧,您孩子还病着。
简方宁和滕医生,开始讨论张大光膀子的历史。
膝医生,咱们刚才听到的完全是一个神话。
不,别玷污了神话这个名字,完全是一派鬼话。
简方宁说。
张大的病史是伪造的?滕医生沉思。
正是。
从医学角度,他腹部的伤口,不像是正规医生手法所为。
腐蚀性疤痕的形状,也不像他说的是火碱烧的而成。。。。。。在张大光膀子的谈吐里,偶尔露出逮的字眼。。。。。。情况很复杂。
吸毒病人的历史里,几乎都含有罪恶。
简方宁的恩绪一下子扯得很远。
她抱着双肘,说,我们不是公安机关,没有证据,仅靠怀疑,也下不了结论,还是就医论医吧。
刚才我看了张大的情况,判断他毒瘾已入膏盲。
对这种晚期病人,戒断起来十分危险。
再者,由于他腹部有瘘道,肠道功能全面紊乱,一旦取消了毒品,肠道会有极为剧烈的绞痛,会危及生命。。。。。。滕医生心服口服说,你分析得有理,他再来,无论怎样吵闹,我力拒就是。
只是他们若说我们是见死不救,怎么回答?滕医生想到必然会发生的口舌恶战,怕自己一时口拙,事先储备武器。
他有千条万条,你只一条既可应对,就说没床位。
简方宁快刀斩乱麻。
但是,最后会怎样呢?我完全是从医学角度讨论这个问题。
滕医生请教。
死。
简方宁冷冷地吐出这个字。
像这样的病人,真是没法治了吗?要是我们试着救他一下呢?滕医生虚心求教。
太冒险了。
医学很无奈,你我都是同道中人,不必多说。
对于戒毒,我们才刚刚起步。
所用的方法,大部分是国外的经验。
我们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任重而道远。
依现有的条件和方法,像张大光膀子这一类严重的吸毒者,我们很没把握。
与其让他死在医院里,搞出无穷无尽的纠纷,不如让他自生自灭。
收了他,又救不了他,反倒把医院的声誉毁了。
医院比一个吸毒病人重要得多。
简方宁说。
我记住你的指示了。
滕医生很恭敬地回答。
他的确佩服这位年富力强的女院长。
业务悯熟,处理事情果断,为人正派,虽说比自己年轻,遇事却极有主张。
滕医生打了一个哈欠。
筒方宁长叹一声,接着说,滕医生,快休息吧。
可惜我们的年轻医生太少了。
你知道,搞戒毒的医生,常常被人看不起,好像自己也沾染了毒品似的。
咱们这里许多年轻的医生,都瞒着亲朋好友,不敢说明自己到底是干什么的医生,或者支支吾吾说自己是精神科医生。
我们一天精疲力竭,还能有多少精力搞研究?简方宁习惯地捋捋头发,一枚白发,锵然落下。
滕医生心痛地说,院长,你多保重。
人们多以为医生长寿,其实老烟鬼和老酒鬼,比老医生多多啦!我这把年纪了,只能尽自己的所能作一点事,医学上的发展,还要靠你们。
简方宁不愿这样越说越伤感,转变话题道,你知道医生为什么得了病,不好治吗?滕医生说,大概是自己知道得太多了。
简方宁说,知道得多,并不是一件坏事。
而是因为他看透了生命,就像我们坐上一列车,已明确知道终点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