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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宁愿曲清蝉自怨自艾,或是再强硬一点狠绝一点,他的怒气也就有了可以发泄的方向,曲清蝉越是寻常以待,态度坦荡关切拳拳,他越是无从下手。
徒然松懈的高大身形,透着犹如实质的无可奈何。
余文来嘴角噏合,身处的无名居地界再清静,不时也有小龟奴或粗使婆子经过,他和曲清蝉就对站在院门外台阶上,不远处站着杜振熙和千柳。
难道他还能当众和曲清蝉“吵闹”,当着杜振熙的面和曲清蝉拉扯不曾?
余文来重重长出一口气,自嘲一笑收起匣子,转过身留下一句,“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话音到底透出几分郁结和火气,叫盒盖趴一声合上的闷响盖过。
曲清蝉一不多话二不相送,只从杜振熙颔首示意,又冲千柳招手,带着千柳转身回了无名居,院门吱呀一声缓缓合上。
杜振熙眼看曲清蝉和余文来“不欢而散”,心有戚然得再也叹不出气,只默默看一眼院门紧闭的无名居,又默默去追大步离去的余文来。
“小七?”陆念稚送走余方德后赶回庆元堂,越过停在后门边的余文来,上前扶住杜振熙的肩仔细打量,“那些小太监有没有伤到你?桂开一察觉庆元堂的动静不对,就知道先往奉圣阁通风报信,你倒是能耐,忘了什么叫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了?何必以身犯险?”
堂子里的妈妈和庆叔再怕事,也不会真的让曲清蝉出事,他唯独后怕杜振熙惹了余方德的眼。
杜振熙忙摇头,过去的事没什么好再纠结的,闻言又笑起来,“四叔,您可真是有远见。”
这话意有所指,陆念稚可是早早打算甩脱瓷窑皇商生意的,以后杜府再没必要奉承余方德,将来要和余方德打交道的,该换成唐家和安家了。
没有求余方德的地方,自然也就不怕得罪余方德。
陆念稚眼神一闪,曲指敲了敲杜振熙的脑门,低笑道,“知道我有远见,以后就多听我的话。别自己脑子一热就乱来,就算你不出头,曲大家也不会有大事,知不知道?”
他不得不多说一句,心知曲清蝉出场子的事避免不了,担心杜振熙少年意气,到时候有什么事直接对上余方德,他总有防不胜防的时候,怕杜振熙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吃亏。
“我知道了,您放心吧。”杜振熙小脸微红,即为陆念稚的话心头发热,又为站在一旁远观的余文来而不自在,捂着脑门避开陆念稚的魔爪,低声将匣子的事了,闷声道,“曲大家的意思不用我多试探了。倒是余大将军那里,您多劝劝他吧?”
陆念稚眉梢一挑正要答话,肩上就被凑上前的余文来重重一拍,朗声道,“你们叔侄俩倒是感情好!行了,别在堂子门口墨迹了!恩然,我们先回奉圣阁去,我知道你还得招待余方德那厮,且先陪我喝两杯再说。”
他虽没有心情去探究杜振熙和陆念稚的事,但好朋友就该损,他现在心情不好,摆明见不得陆念稚对杜振熙好,先把人拖走喝两杯酒解解郁闷再说其他。
陆念稚失笑,见杜振熙挤眉弄眼的暗示他好好安慰余文来,只得顺着余文来的力道抬脚,拍了拍杜振熙的小脑袋道,“别再外头多逗留,先回府去,嗯?”
话音未落,就被又不耐烦又羡慕嫉妒恨的余文来果断拖走。
杜振熙亦是失笑,看着二人扬尘而去的马车稍微放心,抬脚跨出门槛,就见等在外头的桂开迎上前来,“七少,唐七小姐在巷子口。”
他本是奉杜振熙的命,将陆念稚一早去往奉圣阁的消息送给唐加佳的大丫鬟,得知余方德“大闹”无名居后,就改道去奉圣阁找陆念稚和余文来报信。
没想到唐加佳得了消息,半道也跟着改了方向,一路追来了庆元堂,此时见陆念稚和余文来离去后,隐在巷子口没走。
“七少。”唐加佳带着大丫鬟现身,径直走向杜振熙,话是对着杜振熙说的,目光却还瞥向巷子外,追着陆念稚离去的马车不放,有些心不在焉的道,“和陆四爷一前一后来庆元堂的那位,就是从闽南过来的那位余大将军?”
如果说昨天余文来的到来并不引人注目,那么今天余方德的到来,则随着余方德带着小太监们一进一出庆元堂而传遍了广羊府,席卷过江南、闽南两地的风声也跟着甚嚣尘上。
何况是唐家这样随时注意广羊府大小动静的商户。
如果说余方德是来者不善,那么唐加佳就是善者不来。
之前只为了堵陆念稚,此时此刻这一问,背后必然有唐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