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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子姐,喝常溫的吧。這天太冷了,喝涼的對胃不好。」
有人給簡新筠遞過來一瓶常溫的礦泉水,聽聲音,正是說她「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那位。
「好啊,謝謝你。」簡新筠滿臉和煦,一把接過。
祁遇和桑怡在聯眾逛了一圈後便離開了,陳方達親自送他們出門。
簡新筠坐在一樓的工位,隔著落地窗往外看,只見桑怡先上了車,祁遇與陳方達站在車前抽菸。
祁遇寬肩窄腰,夾煙的手纖細修長,白淨的臉上戴著副金絲邊眼鏡,渾身散發著斯文敗類的禁慾感。
可簡新筠永遠記得自己在唯信第一次見他的樣子——看不出牌子的藍色襯衫和灰色西褲,穿在他身上依舊很顯身材。那時的他愛戴黑框眼鏡,頭髮搭在前額,整個人顯得溫和多了。
他的工位就在她的隔壁,hr 把他領過來,簡新筠聞聲抬頭,他率先打了招呼:「你好,我叫齊遇。」
他笑了笑,神情還有些害羞,「整齊的齊,遇見的遇。」
這前前後後,也就隔了一年的時間。祁遇與齊遇不過一字之差,氣質卻判若兩人。
許是她看得久了,祁遇的目光也飄了過來,隔著幾十米,與她對視了一眼。
但只一秒,便移開了。
簡新筠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與此同時,她的手機響了。
是喬然發來的微信:竹子,原來你和神秘老闆有交情啊,那我以後更要抱緊你的大腿了。
她說完,又附上一個「請大佬喝冰闊樂」的表情包。
簡新筠心情複雜,回了個「好說好說」的表情包,就把手機放在一邊,開始一天的工作。
周一的工作沉重又冗雜。上午,簡新筠先是拉著網紅、策劃與品牌方開了幾個電話會,中午胡亂吃了個三明治,下午再到財務部給合同蓋章。
把合同快遞出去後,她連水都顧不上喝,又開始寫 ppt。當她合上電腦,再抬頭的時候,窗外的天已經黑透了。
她環視四周,發現公司里已經沒有其他人了。
拜祁遇所賜,今天全公司對她的態度都極其友好,就連財務部那些總是拿鼻孔看人的同事,都沒在蓋章流程上為難她。
可這又有什麼用?她不還是整個聯眾最晚下班的那個人。
哎,她什麼時候才能告別這種嘔心瀝血,把大把時光全奉獻給資本家的生活?
簡新筠身心俱疲,又飢腸轆轆,下意識地想點個外賣,但看了眼接近十塊的配送費,便放棄了。
算了,家裡還有掛麵,她還是回家煮麵吃吧。
這麼想著,她穿好大衣,正準備下班。可就在起身的一剎那,她愣住了。
她今天穿了雙黑色的淺口高跟鞋,最耀眼的就是鞋面上的那兩個鑲鑽方扣。而此時,右腳上的那個方扣已然不見。
這鞋若是從專櫃買,大概要花個一萬五、六,可簡新筠這雙是她在「海鮮市場」上淘的高仿,價值五百五十塊。
但高仿也花了她五百五十塊,更別提從此只剩一隻腳的方扣形單影隻,像極了某個不吉利的隱喻,讓簡新筠的心情直接跌落谷底。
她快速地在公司里找了起來,可她樓上樓下地跑了個遍,愣是沒看到鑲鑽方扣的半塊影子。
或許在她趕去買花的路上,方扣就已經掉了。
簡新筠沮喪極了,但別無他法,只能背包回家。而當途徑開例會的大會議室時,她再次停下了腳步。
那兩束她奔波許久才買到的花束,此刻正靜靜地立在會議桌的一角。
其中一束沒放穩,歪在另一束身上。乍一看,很像桑怡挽著祁遇的模樣。
簡新筠看著,心中生起一股憤憤不平來——這兩束花的價格加起來快要五千塊了。她為了買花,甚至丟了鞋子上的方扣,可收花的人卻不珍惜,只把它們隨意地丟在了角落裡。
簡新筠目光幽深地走進會議室,捧起其中一束,拍了張自拍照。
她把這張自拍照發到了朋友圈,屏蔽了祁遇、花店經理與聯眾的同事,再配上文案:今天收到的鮮花,很美很開心。
接著,她又給自己腳上的高跟鞋拍了張照,發了條僅祁遇和聯眾同事可見的朋友圈,配文道:為了給貴客買花,鑽石方扣都跑掉了。
確定這兩條朋友圈都發送成功後,她才把手機收進大衣口袋,去趕末班地鐵。
等簡新筠走到家門口的時候,朋友圈裡已經積攢了不少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