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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问题,已有许多人问过,人为什么而活。或者是人生的意义,人活着为了什么。这个问题,曾令天一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苦恼郁闷。当然,也令许多人困惑着。但我想天一对这个问题或许有了一个较为令人信服的结论。因为他说过,他若弄不懂,他这一生是为什么而活,他便会永远对抗死神。我本来不相信的,但他一向是个诚实守信的人。既然他能从容赴死,想必已经弄明白了。
第二个问题,是天一庸人自扰的事,或许是他闲来无事,才会想到那样的一个奇怪问题:是我选择了这个世界,还是世界选择了我?
我常为此笑他,既已活在这个世界,还思考这个问题干什么?有用吗?能改变什么吗?但每次他总是默然无语。弄得我也云里雾里,糊里糊涂。
天一的第三个问题却严肃的很。他问过我,问过无忧,问过钢竹:人类的终点是什么?世界有终点吗?如果有,那世界的终点是什么?
我无法回答,无忧也是。钢竹也说不清。因为这不是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中,有了三个问题。由第一个问题,“人类的终点是什么?”我知道了一件事情,天一认为人类是有终点的。如此一想,那些所谓的长生不老,不死之身等等,都在天一的世界里不存在了。他认为人类是有始有终的,而且他认为那个终点是未知的,而且是可变的,但是,终点是存在的。
和谐共处,对人类来说,似乎是一个不错的句号。但是,和谐又是什么?没有杀戮?没有竞争?一片祥和?人类没有了愤怒与争执?还是其他?
天一曾认为,竞争是这个世界必须存在的,没有了与他人的竞争,与其它物种的竞争,与自身的竞争,人类只能灭亡。
他说,争,这个字也可以算到人性之中。无人不争。有人不争钱,但争名。有人不争小利,而争大利,有人看似不争,实是以退为进,要有大争,有人不争此处,争别处……
便是自己,看似不争名利,实际也在争。
我曾问,他在争什么?因为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值得他争。他若为钱,早已富甲一方,他若为名,想也不难,他若为利,我却看不出。
他当时说他在争一口气,和自己争。至于什么气,我也不知道。
就他的心性,为僧必是高僧,可惜偏了些,为道必是真人,可惜邪了些。
我不禁问无忧和钢竹:“天一的三个难题,可有结论了?”
他俩俱点了点头。
我问:“第一个问题,你们……”
无忧道:“这事儿,你还是问钢竹吧。”
钢竹笑了笑,道:“天一已经明白了一些事情。”
我更是急不可耐,道:“快说。”
钢竹摇摇头,道:“你还是不开窍啊!按理说,你和天一相处最久,怎么就没学到些你应该有的东西。可是你还是这急性子、懒性情。”
我确实没学到天一什么优点,谁叫我这人把别人的缺点看的比他们的优点重很多。这里,我又不如天一了,天一早些年,虽骄傲自大,却是能看到别人的优点,也能看到他们的缺点。后来,天一搞得自己自卑了相当一阵子,只因他看人时,总是把别人的优点和自己的缺点比。这点儿,我却要强些。
我眼巴巴地盯着钢竹,盼着下句,他却闭住了嘴。
我终于忍不住,恨恨地吼向岳钢竹:“岳钢竹,你耍我?”
无忧悠悠道:“天一生水,这里不宜生火。”
我好不容易是自己平静下来,坐回原地。
钢竹肃声道:“我在考虑,是不是应该马上告诉你。”
我不明白了,但不由得思索起钢竹的话。我知道钢竹从不信口开河,更不是随便开玩笑的人。他这么说,必然有这么说的道理。
为何他认为是否马上告诉我是一件为难的事?为何天一告诉了他们两个人,却未曾向我提起。难道我有不适合知道的理由?这是他们三个人的认识,我已经明白,但我却不知道原因。
我看着默不作声的岳钢竹和段无忧。我轻轻地叹了口气。
也许我轻轻的叹气,在他俩听来犹如耳边雷霆。他俩俱是浑身一震,定定的瞧了我一眼,似乎要寻出我心中正想些什么。
我不说话,眉头却锁在了一起。他俩越是惶恐,莫名的惶恐。
我却没太在意,我的思绪已飞到了天一的话中。他以往的每句话,我记得的每句话,字字句句从我眼前滑过。我想从他那些话流露出的蛛丝马迹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