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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什么,平时胡同里开会,来不了多少个人,大概今天的会议重要,积极分子把能通知的人都通知到了,所以,今天梁丘福禄的外院,一会儿就坐了不少人,大约有三十多人。因为大影壁西边的那一条胡同是西影壁胡同,西影壁胡同的人也归大影壁胡同居委会管,所以大影壁居委会一召开群众大会,两个胡同的人都到这里开会,不然光就这一条胡同里的人,退休的和家庭妇女加一块也就有十几个人。胡同里的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早晨起来通知开会,但是大伙猜测这会同宇文家小女儿出事有关,所以还没开会,人们就开始议论了起来。
“听说了吧,宇文家的小女儿昨天疯了。”
“是呀!他们家的崇容才三十多岁,这一辈子就算完了。我刚才看见宇文太太啦。一下就不成样了。嗨,你说这怎么话说的!”
“还听说,她夜里还磨刀,要杀人呢。”
“谁说的?”
“甭管谁说,早晨起来有人说。”
“一个女子怎么会磨刀杀人,纯属造谣。”
“我看这胡同里除了大弥勒没有别人。你别看大弥勒平时总是宇文先生长,宇文先生短地称呼,他心里对宇文家可是有看法。”有人小声地嘀咕着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听的人也压低了声音说道。
“这我早就有耳闻。”那人只是轻声地回了一句。
虽然大多数的人都同情宇文先生家的事,可也有人说:“这是因为宇文家祖上没有积德,这就是报应上。再者,谁让他家的女儿走资本主义的路线来呢!”
“你想,这么大的一个运动,她想要破坏,那可不是自找粉身碎骨吗。”
今天宇文先生家已经成了人们议论的中心。梁丘福禄挨着吴老师坐着,听了街坊们乱轰轰的议论,本想和吴老师说些什么,可一看吴老师满脸沉闷的样子,也就没说话。
这时,侯风水拿着一个板凳走了过来。他一看他们两个人,朝他俩点了点头,说道:“您这二位来的早!吴老师,您今儿早晨怎么没有去公园呀?”
“哦,家有点事没去。”吴老师生硬地说了一句。
侯风水说着,把板凳放在吴老师的旁边坐下。侯风水坐下后,悄悄地对吴老师说道:“听说啦吗?”
吴老师知道说的是宇文家的事,但是他对侯风水没什么好感,而且总觉得他是阴阳怪气的,所以故作不知道的样子,冷冷地问道:“听说什么啦?”
侯风水这人也好事,虽然听出来吴老师的气不大顺当,还是继续说道:“宇文家小女儿的事,您听说啦?”
“这胡同里都传遍了我还不知道。”吴老师依然没好气地说道。
侯风水今天似乎显得十分大度,并不在意吴老师那冷冰冰的态度。侯风水苦笑了一下,客气地说道:“吴老师,您误会了。宇文先生跟咱们关系都不错,他们家出了这事,咱们都挺惦记着。本来我还说去看看,去帮着驱驱邪,兴许他家的崇容就好了。”
“得啦!你别去给添乱。”梁丘福禄在旁听到侯风水说这话,忍不住插了一句。
“你看,你们今天是怎么了,全都冲我来了。”侯风水这回有点沉不住气了,沮丧地说道。
“不是我说你,就你那两下子,也就骗那些老太太。你要这时候去宇文先生家,备不住让宇老给你轰出来。”吴老师毫不客气地说道。
侯风水虽然一开口就被他们两个人数落了一阵,可他眨巴了一下两只小眼睛,坐在小板凳上,仍然很自信地说道:“不是我这人有先见之明。打去年,我就说过:大冲之年天象已乱,要他家退居守宅以保后人。当时没人信,你们看,这现在不就出事了吗。”
“老侯,得啦,你别说了。人家那正糟心哪。你在这儿说这话,有什么用呀!”梁丘福禄这个平常低声下气的人,今天似乎也一脸愤然的神态阻止地说道。
吴老师在旁狠狠地瞪了侯风水一眼,气愤地说道:“这都是什么时候了,你还说你那一套破玩意,纯粹是没事找事。”
侯风水本想出来在众人面前摆胡一阵,可没想到自己刚一开口,就被他们给撅了回来。他皱巴巴的脸刚才还有点光彩,可这会儿,除了他那还泛着一点红光的红鼻子头,此刻,他完全显露出一副臭皮囊的样子,很不自然地说道:“得,得。我不说了。”他从兜里摸出半截烟屁,点着闷头抽了起来。
“开会了!开会了!”大弥勒这时走到坐在院里的人们面前,大声地说道。
人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