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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几年以来,第一次和除屈小南以外的女生一起出去,一开始有些不自在,但几句话一说和她熟络了以后,也便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了。只是有一点,让我比较郁闷,夏雨雪疯狂地喜欢日本文学,从古典小说《源氏物语》到最近的轻小说,她都有所涉猎,说起来滔滔不绝。
而我偏偏十分不喜欢日本。更让我头疼的是,我不仅不能表现出来厌恶之情,还要装作饶有兴趣的样子去听她讲。
☆、勿忘我(36)
在公交车上,她在向我分析了一大通《源氏物语》里的藤壶中宫、紫姬、明石姬、胧月夜、夕颜、六条御息所的形象之后,又扯上《大奥》里的春日局阿福、阿万夫人、笃姬、安子,说得是逸兴横飞!
而对于日本古代妻妾勾心斗角一点兴趣都没有的我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听着听着,我居然站着都犯困,眼睛皮上下打架。
夏雨雪见我这个样子,也就明白我对于这个话题只是出于礼貌才敷衍,便也不再提了。然而,她忍不住问一句:“叔叔,你为什么不喜欢这些?我记得你的小说里有写后宫呀!”
我当然不会实情相告,便说:“就是不大喜欢吧!”一路走来,我也不好总让夏雨雪找话题,就说:“夏雨雪,你们大一的军训苦不苦?”
夏雨雪忙说:“苦呀!怎么不苦!我都晒黑了。每天都要早起,最讨厌的是要晒太阳!太阳每天都很大,讨厌死了,好像成心和我们作对似的。”
我看看她,说:“也没怎么黑呀!”
夏雨雪撩起袖子,手腕如霜雪一般白嫩,而手背略显黑,黑白之间对比明显。她说:“我在空调房里呆了三个月,一出关,就碰到艳阳天,差点要了我的小命!更可恨的是那些高年级的同学,有事没事撑着伞,咬着冰淇淋,在我们面前晃悠!看得我心里好纠结呀!”
阳光从外头斜斜地射进来,被淡蓝色的玻璃一隔,显得格外柔和。在光束,我看见无数细小的尘埃在轻舞飞扬,如同幽幽然的梦,恍惚得让人不着边际。夏雨雪的脸被光线镀上了一层幽蓝色,如同梦里见到的人一样,身上泛着冷冷的幽光与捉摸不定的气息。
我忽然想起在历历在目的往事中,屈小南给我的感觉都是这样的迷离。屈小南的笑容永远是隐在袅绕的烟云之后,她的眼眸永远是雾气蒸腾。我看不清她的笑容,她的眼底,更看不清她的心底。
这一刻,我在夏雨雪身上看到了屈小南的影子,青春的清纯。
故人死了,但是有关于故人的记忆还活在认识她的人的心中。当一个人被流年吞没的同时,她便以另一种方式在人的意识中生存。在意识中的她会说,会笑,会动,仿佛她就在你面前,但是当你伸手想去拉她时,她便会灵巧地躲开。因为意识中的她只是曾经活着的她的一个或者几个被他人记录下来的倒影。有时候这种倒影会和现实中另一个人的有一点相似之处,也就是说,人们会在另一些人身上发现自己故人拥有的特点。
然而,仅仅是某一点或几点相似,再往下看,他们还是很不一样的,世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更没有两个相同的人。
于是,我在仔细一看时,便发现夏雨雪远比屈小南更有青春的味道,她像一头小野兽,从头到脚都是活力十足。
现实的阳光与记忆的目光重叠,引起我的错觉。
☆、勿忘我(37)
屈小南是屈小南,夏雨雪是夏雨雪,一个是忧郁的小公主,一个是阳光的小朋友,我怎么能将她们两个相提并论呢?
夏雨雪拉住我,细声细气地说:“叔叔,我们下一站下车吧!我想去新华书店。”她生怕我不答应,说:“我知道我不对啦!又改主意了。”
我对于夏雨雪朝令夕改的做派早有心理准备,便说:“行呀!”对我来说,去哪里都是一样,无所谓月牙湖,还是新街口。
夏雨雪见我答得爽快,也就放下心来。她笑嘻嘻地问:“叔叔在想什么?刚才像一个花痴一样看着我。”
我有些尴尬地说:“是么?”我想了想,还是缓缓地说:“刚才,我在想我死去的一个朋友。”
夏雨雪立即接口说:“她是叫屈小南吗?”见我微露惊讶之色,她补充说:“是叔叔自己告诉我的,昨晚叔叔很伤心绝望地说‘屈小南死了’。”她斜斜地瞅了我一眼,说:“如果我没有猜错,她就是学长追求了很久但是没有追求到的姐姐吧!”
我看了她一眼,只是低低的一声叹息,没有答话。
我将目光移下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