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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试是一拨拨的进去考,一批放三十人进场,当堂阅卷给出成绩,九十分向上方可通过。初夏卷在学生中间进的考场,第一次,她的成绩是八十八分。满分通过的学生皆用同情的眼神看她。初夏面皮一老,低着头乖乖地站到队伍的末端继续等待第二次考试机会。幸亏这种考试是时间段内随便你考多少次,否则就得重新交钱择期补考,倘若如此,穿越了小半个城市千里迢迢挤了半个小时地铁的自己当情何以堪。当倪初夏第三次以八十九分的成绩从考场里出来时,学生们看向自己老师的目光已经从同情变成了悲天悯人。初夏勉强挤出堪称比哭更加难看的笑脸,故作淡然朝学生挥挥手:“你们还是先回去吧,老师自己可以的。”学生们齐齐瞥了她一眼,聚到一边唧唧咕咕地商讨着什么。初夏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同样以怜悯目光注视自己的考官笑笑,双手抱住胳膊,再一次站到了队伍的尾端,暗暗发誓:以后只要学生卷面成绩达到42分,她平时分打100分都把他们拉及格(>_学生们商讨以后得出的结论是兵分几路替她排队,好让她能够以最密集的频率参加尽可能多的场次的考试。领头的女孩豪气地拍初夏的肩膀:“老师,你就放心好了,有我们在,肯定让你顺利拿到驾照。”初夏满头黑线地盯着学生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落毛凤凰不如鸡,自己的落魄模样被学生尽收眼底,此番想端出师尊的威严,怕是早已千难万难。坐在考场里看着教室外替自己排队为自己赢取下一次考试机会的女孩子朝自己摆出胜利剪刀手,她真恨不得一头碰死在桌子上。等到初夏不知道是几进宫终于通过了驾校的笔试,早已是午饭时间。于情于理都当掏钱请客,初夏也不扭捏作态,大方地招呼学生同自己一道去用餐。一群人嘻嘻哈哈地往餐厅走。驾校处于城市的中心地带,时值三月,正是陌上初熏的季节。春天是一帧浸染着生命之色的画布。街头的女子都穿着色彩明丽的长衫短裙,一眼望去,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浮动。而自己,夹在青春正好的学生中间,连脚步都忍不住轻快起来。新的时节,簇新的世界,暖黄的阳光洒落在眼角眉梢,跳跃着的,是恍若透明的美好。行至餐厅门口时,初夏接到了白露的电话:“在哪儿呢?考试怎么样?嗐嗐,姐姐我今天心情好,请你吃饭。”初夏抬头看了眼餐厅的名字笑道:“算了,我已经到了三世纪,还是下次吧……”谁知白露立刻兴高采烈地接腔:“三世纪啊,我有他们家的打折卡啊,我告诉你,他们家换厨师了,新来的这个做的三味鲈鱼超赞。等着姐姐啊。”当机立断地挂了电话。初夏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哭笑不得,那句“我这儿还带着好几个小姑娘呢”被噎在喉咙里,愣是没能有机会抢到说出口。如此这般,倒是甚为符合白露的风格。初夏无可奈何地收起了手机,跟在学生后头进了饭店。“三世纪”店面不甚大,然而装饰的优雅舒适,店主侧脸左仰四十五度酷似曾经的花美男代表人物元彬。正值用餐的高峰期,店堂里高朋满座。人人都在兴高采烈地边吃边说笑。也许在外国人看来,中国人实在是太吵了,尤其是用餐的时候;但在初夏眼里,这种热闹喧嚣却分外温情,有的时候,就是不吃任何东西,置身于这些吵闹中,也会让人觉得莫名的幸福。大约世界上每个人都寂寞,每个人都害怕孤单。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的女孩儿们头凑到一起,吱吱喳喳地讨论,不时冒出一句“真帅啊,真的好帅”,目光频频往柜台的方向扫射。与她们一般年纪时的自己跟同伴当年也是这样毫不避讳地偷瞄帅哥,带着洛丽塔式的天真,天真的近乎可耻。初夏手向下压示意众姑娘低头,神秘兮兮地提供经验之谈:“身体朝后仰,他左侧脸四十五度像极了元彬。”可惜徒儿们不领情:“像元彬?哪个像元彬?那个,元彬是谁?”初夏被店里免费提供的酸梅汤呛到了。情何以堪!八岁的差距,鸿沟就成了马里亚纳海沟,天堑无通途。她顺着小女孩儿们的目光往后面看,等到认清目标人物,疑惑的神色变成了惊讶。原来此帅哥非彼美男,让女孩子们目光炯炯的男子不是一人,而是一双,赏心悦目的男子。即使不是初见,坐在学生中间的大学女教师还是忍不住小小的惊艳了一下。卫清远和邵棋,了无新意的白衬衫配黑色休闲西装,偏偏养眼至极,仿佛从男性时装杂志上走下来风度翩翩浊世佳公子。初夏恶趣味地想:自己是否应当上前跟两位帅哥打声招呼,呃,姐夫和他的情人。“天啊天,真的是太帅了,优雅英俊,简直是中世纪的贵族。”女孩儿们兴奋地感慨,声音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初夏已经看到有客人往她们的方向看。她只好意思意思一下,示意学生压低嗓音。端起老师的派头,初夏言笑晏晏:“我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