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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道夏侯宰相两袖清风,一心只为骁国谋福祉,是不可多得的贤相。”戚然撑着下巴,看着夏侯南的脸,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轻轻地敲着面前的册子,说道,“大人你说,如果本宫将这本记录了你早期收受贿赂的册子交到父王手中,那么你苦心经营的这一切瓦解起来又需要多长的时间呢?”
夏侯南微微颔首,还未开口,戚然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撑着下巴笑道:“大人放心,既然本宫能拿出这册子,自然是做好了万全准备的。毕竟是你不惜千里追到大东镇也要毁掉的东西,本宫自然会好生对待。如今这路有两条,你打算如何选择?”
夏侯南重新举起茶盏呷了一口茶后,蓦地笑了起来,“殿下既然已经准备得如此充足,老臣岂有第二条路可选,只不过此事决定权终究在陛下手中,就算老臣按照殿下所说的去做,也未必能够左右陛下与大皇子的意思。”
“尽人事,听天命罢了。”戚然并不着急,眯了眯眼,笃定一笑。夏侯南看着他,有那么一瞬,只觉得他的神态像极了戚琛年轻时那种果敢决断的从容模样。
半盏茶的时间后,夏侯南起身告辞,慢慢地向着宫门的方向走去。待到他拐向另一条道路后,方才淡淡开口道:“你已经跟了老夫一路了,出来吧。”
黎遥的身影自墙角闪现,默默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大东镇的事情并未处理干净,你想问老夫打算怎么处置你么?”夏侯南并未停下脚步,只是直视着前方,平静地说道。
“但凭主上处置。”黎遥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天的来临,眉目间并无任何惧色,倒多了一份淡然。
“处置?”夏侯南笑了起来,“阿遥,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耍的小把戏?”
黎遥微微一愣,“主上……”
夏侯南脚步一顿,微微抬头望向那片探出宫墙的樱树枝桠,停了半晌,说道:“那册子并未销毁,我在离开大东镇时便已经知道了。我至今迟迟未动手,也许是对阿绮终究还剩了一份愧疚吧。”
说完这句话后,夏侯南重新向前走去,“罢了,我也想看看,他打算怎样将这太子之位收入囊中。”
黎遥握紧了手中的佩剑。他曾以为自己已经看透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可到头来他却发现,他做的许多自以为遮掩好的事情,不过是这个男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纵他罢了。夏侯南似乎感受到了他从背后投来的有些迟疑的目光,淡淡开口道:“阿遥,老夫还是那句话,情字误人。从前颜绮是,陆路也是。你同样是一个优秀的杀手,可如若与他们一样执念,也许下一个坠入深渊的,便是你。”
夏侯南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黎遥静了半晌,缓缓地靠在了宫墙上。阳光有些刺眼,他不得不抬手遮住了双眼,唇角却泄了一丝苦笑。
坠入深渊?从前他一定会笃定地告诉夏侯南,那些不过都是逢场作戏罢了,可到了现在,他却发现,如若那深渊中有她专注看着他的笑脸,真的掉了下去,似乎也并没有那么可怕。
戚琛的病时好时坏,戚远也愈发如履薄冰起来,但小心过头了反而容易出错,这却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半月后的一晚,戚远在一次晚宴上饮了酒后一时起了兴致,亲自骑了马回宫。酒意上头,他一策马鞭,在空旷的道路上加快马速。哪知这匹马性烈,待到他反应过来时,失控的马蹄已经将一个幼童踩倒在地。仍然有些微醺的他叫跟在身后的郑荣随意扔了几锭银子后,扬长而去。
然而这幼童因没得到及时的救治而咽了气,此事恰好被数人目击到。更加不得了的是,这个被踩死的幼童正是王都神庙中用于求雨的灵童。骁国人一向重视求雨祭祀,此事一出,整个骁国议论纷纷,戚远失德的传言越传越烈,甚至有朝臣为此事参了戚远一本。
戚琛虽未明着表态,但戚远一时间却一个头似两个大。
当郑荣将戚远准备见夏侯南的事情报告给戚然时,戚然正在给李笑妹煎玉米酥。
“诶,阿然你别停啊,玉米酥要焦了要焦了!”李笑妹站在一旁,恨不得冲过去抢过他手中的筷子自己动手。
“放心,时间稍微长一点也不影响口感。”戚然淡定地将玉米酥捞了出来,给她装好盘后说道,“就像这出戏,就算等待时间长一点也无妨。”
“阿然,说人话。”李笑妹对于他最近时不时发表一点意味深长的话表示很无语。
戚然噎了一下,白了她一眼后说道:“这个局虽然已经铺好了,但皇兄毕竟曾经在朝中摸滚打爬多年,要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