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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六七情不动的道:
“多少年来,我看过许多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总提调,你并非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似你们这一类人,必须要真正受过教训之后才顿悟事实的可怕,但往往却来不及了!”
庄翼眼角一飘,突兀暴叱:
“钱锐掠阵!”
仰头靠在椅背上打呼噜的钱锐,在这一声暴叱过后,依然酣睡如死,鼾声不歇,竟半点反应都没有,这那里还像一个有着武功底子,且警觉性素强的公门捕快?更不似平时的钱锐了。
赵六语带揶揄的道:
“你不妨再吆喝两声试试,总提调,你这位手下早已入黑甜之乡,任凭在他耳边响雷,约模也惊他不醒了。”
钱锐沉睡如死,只有一个可能,那我是,他一定中了蒙汗物,否则,断不会有这样的反常情况!”
庄翼盯着赵六,声音僵硬:
“你在他身上动了什么手脚?”
歪斜的脖子似乎板直了些,赵六双日生辉:
“六扇门的人,惯用『大凉黄』来测毒,这个小秘密,你我都知道,『大凉黄』不错是一种相当灵验的测毒物,但却要看使用者本身的仔细与否方能发挥它的功效总提调,头一道疙瘩里乾乾净净,我们没有添加任何迷,头一茶水里亦然,不过,在给他们斟第二杯茶的时候,则已暗中渗入迷——除了你的杯子以外;那三个人犯固然不须警觉,因为他们本来就没什么好警觉的,而你的伙计钱锐则未免疏忽了,从头到尾,我就不曾见他测试过任何吃喝的东西,可能他太劳累,也或许我们摆出的姿态令他无可置疑,再怎么说,他都不该和他的人犯一样缺乏戒之心。”
顿了顿,他又接着道:
“而你就完全不同了,总提调,巨灵公子不愧是巨灵公子,你的谨慎与练达堪称一流,我没有在你饮食中动手脚,证明我的判断不错,如果早先被你看出破绽,一切计划势必付诸东流,至少,我想近身暗算你的目地就难以得逞!”
庄翼面无表情的道:
“那三名囚犯,也被你一遭迷倒了?”
赵六道:
“当然,这样可省很多事,半晕半死的人,总比活蹦乱跳的容易摆布。”
接着他的语尾,“赛二娘”孙银凤从厨房后绕现,她的模样仍和方才相同,唯一有异的,是手上多了一件家伙——黑漆漆的又老粗老粗的一根行者棍。
瞄了浑家一眼,赵六道:
“小心庄翼,隔他远点。”
孙银凤咯咯笑道:
“时辰差不多啦,他要敢动,血脉里的毒性就流转得更快,不用三柱香,说不定人就断气喽。”
赵六凝重的道:
“姓庄的并非浪得虚名之辈,这一路缀下来,你该明白他的厉害,不到最后一刻,决不可稍有松懈!”
别看孙银凤长得人高马大,虎背熊腰,对赵六倒挺驯服的,她点着头道:
“听你的就是了,老头子。”
庄翼忽然扑向赵六,单掌如刃,暴劈姓赵的歪脖儿。
赵六自是早有防备,人往侧闪,右手倏翻,一把极沉极利的双锋阔刃短刀已挑截庄翼双腕,斜刺里,孙银凤臂长棍猛,搂颈一棍砸过来。
庄翼一脚踢起椅子迎撞来棍,手上握着的茶杯飞掷赵六,在那张残旧的太师椅一阵碎裂声中,赵六正好敲落茶杯,就趁着这瞬息的空隙,木色剑脱鞘如雷,湛青的光华像骤溢的湖水,“波”声扩展全室,映得人须眉俱碧。
一声怪嚎出自孙银凤口中,她的大号行者棍已被削脱半尺,头顶的稀疏毛发也有一绺蓬飞而起,吓得这位“赛二娘”一头窜跃五步,险些撞到门上。
赵六的短家伙够不上位置,强烈的剑芒甫现,他人已旋走四避,任凭歪着个脖子,行动却非常快速俐落,端的是不可貌相。
身形前挺,庄翼剑若流虹,十九剑分射向十九个不同的方位,镝锋破空,锐啸如泣,就好像十九枘利刃整出并展,气势慑人!
牛高马大的孙银凤只见东蹦西跳,被撞得似个烙铁上的大母熊,赵六虽然身手不凡,却亦难攫正锋,尽是躲闪腾挪,堪堪剩下招架之力。
挥舞着少掉一截的行者棍,孙银凤贴墙打转,惊怒交加的大叫:
“姓庄的,你多使一分力,就早一刻挺,难不成你是活腻味了?”
剑刃泛着莹莹的青碧寒光,一洒而至,同时挟着庄翼平淡的声音:
“三柱香内,与汝皆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