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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帝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声音冷如万年寒冰:“解符的东西,是早就备好的。朕给你三天时间。”
“儿臣遵旨。”太子拜了下去,再起来时,他请求道,“父皇,我可否把他带回府中?”
“不必了。”文帝拒绝了他的请求,沉默了一刻后,忽道,“朕准你三天后,见他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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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走后,我被安排后宫内院的一个小院落中。
又一个三天——生命最后的日子里,三天便如一个轮回。我从未想到过,自己对于太子原来有这么多的意义。嘲讽,此刻如经年的风湿,丝丝渗入我的骨髓,冰凉着我曾经觉得温暖的一丝我与他之间的回忆。
皇宫厚重的城墙,原来真的可以隔绝人世间所有真挚的情感。我抬头看着天上的一轮圆月,它的清辉将这一切的悲欢离合化为朴素。一切的过往,与我来讲,浅淡得只如前世记忆。纵然仍有意难忘,仍有思难灭,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愈加清净。
我想,我的魂,若是真的荡在这不上不下的空间里,便终会如广袤草原上,偶有的一棵枯树——生者叹其逝,死者泯其思——站成与年华比肩的兄弟。
想到这里,我失了最后的一点恐惧,心中的澄澈明净如天上的一轮皓月——生死无凭,不如无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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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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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太子站在我的面前,手里拿着他曾经送给我的那个盒子。
他见到我,伸手把盒子递了过来。我没有接,只是静静地对他说:“想做什么就做吧。很多事,不必想。很多事,不用计较。”
他仍旧拿着那个盒子,说道:“我想做的都写在这里面,你看一下吧。”
我依言打开了那个盒子,拿出那个纸卷,解开了系在上面的红色丝带,展开纸,仔细看了一遍。上面潦潦记述了‘椎魂符’的来去。而解法就是要身上有‘种符’的人,喝下一种解符的药。这药端的是解铃要用系铃之法——喝下药水的人,会忘记当下所有的念,也就是说会抹去在人世所有的记忆。
而这张纸在记述了解符之法后,有一小段话缀于其后:“旭初,你若解了这符,便不会记得过往那些眉间心上的牵挂了。尘世迢迢,少了这份缱绻问候,你我便是咫尺天涯了。”
我拿着那张纸,眼光一直流于这最后一段话,心里忽然有一种不知是遗憾还是落寞的滋味。
“旭初,我什么都不怕,就是怕你忘了我。”——太子的话如暮霭青莲上的雨露,轻落在我的心上。
我想,人只有在最极端的时刻,才会爆发出与平常不同的醒悟。这一次,我走过去,轻轻抱住了他,小声说道:“这世间的事,有太多的不能言,因此灵犀才珍贵。这世间的念,有太多的不能忘,因此生离死别才恐惧。我不求,任何的灵犀可战胜这种恐惧。我只求,如能再次醒来,你若仍念,便再告诉我一次。”
他沉默地浑身颤抖着,似乎有很多话,都通过这紧紧的拥抱,传递到我的心里。月光透过缥缈的云,柔和了一切真实的景物,情摇曳在这淡淡的月色下,纷扬了九重城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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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入三更,太子亲手端上了那瓶解符的药水,而文帝就站在他的身后。
接过药水,我尽量不去看太子的眼睛。我想,我已经没有什么要说的话了。就在我打开瓶子的一霎那,忽然看到叶清站在屋子的一角,突然朝我说道:“旭初,那药不能喝!”
“你说什么?”我忽然放下了手中的药瓶,看着他。
他走到离我更近的地方,脸上有些焦急:“‘椎魂符’从来就没有真正的解药。谁都不能保证这药喝下去你还会没事儿,也不会知道,这药喝下去,究竟会发生什么。”
我看着他,笑了一下:“那也要喝的。有法子,总要尝试一下,我也不想你一直游荡在这不上不下的地方。”
还未等他答话,一旁的文帝忽然厉声发问:“杨敬佩,你在和谁说话?”
我这才想起除了自己,别人都看不到他。我正
25、第二十五章 。。。
想回文帝的话,却听到叶清对我说:“我已然习惯了。而且,去了地府,我也没有自己真正想见的人。”
“没有人会习惯‘椎魂符’的不生不死。”我无视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