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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走了。偌大的一个家,昔日欢乐,已是难觅,更何堪萧瑟落叶,庭前秋菊,更平增无限惆怅。
今夜的晚餐也太单调了一点,只有四个人,麦玉阶夫妇,女儿小乔,义士黄通。此外,老仆麦贵、江婆婆、丫环碧喜,都是无论如何也遣不走的身边人,只得留了下来。
麦玉阶之妻马氏,一个坚强刚毅的妇人,所谓时穷节乃见,这个时候才显出她的贤淑刚贞。为丈夫,她向黄通亲手奉上了一杯香茗,她徐徐地退向一隅,坐下来。“老爷,”她和声唤着麦玉阶,一副从容地道,“你不必为我担心,事情也许还没有到这步田地,我们的女儿也许能保护我们,尤其是还有这位黄爷。”一面说,她目光转向黄通,颔首微笑首。
黄通站起来道:“夫人不要这么称呼我,担当不起。”
“黄爷你不要再说了……担当不起的是我们……”说到这里,她的眼圈红了,“黄爷对我们麦家的大恩,麦家世世代代都要记住,永远也不能忘。”眼睛一转,盯向女儿麦小乔,叮嘱道,“你要记住,永远也不能忘。”
麦小乔点了一下头,道:“我不会忘的,娘。”
“好了,时候大概也差不多了。”麦玉阶向妻子马氏说道,“夫人,你也该藏一藏了。”
“藏?”马氏怔了怔,“这光景你还要我藏?我往哪里藏?你呢?”
麦玉阶叹息一声,道:“我叫你藏,你就藏吧,自然有地方,来吧,”他随即站起身来,说道,“你们跟我来。”包括老仆麦贵、江婆婆、丫环碧喜在内,都不禁惊得一惊,大是出乎意外。
麦玉阶走了几步,见黄通仍然站在原处,不觉回头:“黄兄弟,你也来。”黄通应了一声这才跟上来。麦玉阶一路前行,穿过了花厅,一直来到了自己书斋,推门入内,里面一片黑暗。
敢情说话间的工夫,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掌灯——”
老奴麦贵应声,随即返身取灯。
麦玉阶看向夫人,感慨地道:“当年这些暗室,只为藏我麦家三代相传的文物书画,想不到到头来,却要赖它救命,也算是……”摇摇头,心情十分黯然。
麦夫人一时喜极而泣,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既然有这个地方,老爷你怎么不早说呀,这就好了……这就好了。”
说话之间,麦贵已掌灯而至。
麦玉阶当先步入,麦贵持灯亦步亦趋,小乔与碧喜扶持着麦夫人,黄通走在最后。
书房里静悄悄的,门窗齐掩,蚊蝇不惊。
在一橱藏书前,麦太阶站住了脚步,转向女儿道:“小乔,瞧瞧你的功夫怎么样吧!”
小乔点点头,想笑也笑不出来。这是她生平所经历的一件大事,连日来目睹家人四散,父母忧急,一颗心早就碎了。
麦王阶抬起手,指向书柜最高的一层,道:“第七层藏书《文彦集》第八册之后有一块青砖是活动的,移开它。”
小乔不待父亲把话说完,便已贴身柜前,聆听之下,随即施展出“贴掌游墙”的功夫。见她只用两只手掌向柜上一贴,由掌心聚力,即把身子上吸,活像是一只大守宫似的,一路沿墙游了上去。
麦氏夫妇见到女儿如此功力,全都惊得目瞪口呆,一旁的黄通看到这里,亦是由不住连连点头不已。
小乔行到顶上,遵照父亲所言,移开了那本《文彦集》,随即发现了那块活动方砖。
由于整个墙壁,皆以同色式样的方砖所砌,如非事先知道其中有一块是活动的,猝然观望之下根本无从辨识。待到这块方砖移开之后,才见到其中置有一个可供手握的把钮。
麦玉阶点点头道:“左二右七,你下来吧!”
小乔遵言,手握把钮,向左面转动了两下,只听见墙内“吱”地微响了一声,又向右面转了七转,即听得“吱呀!”两响,她随即从容飘身落下。紧跟着壁面上起了一阵沙沙声息。半扇墙壁,连同贴壁的书架一并移转开来,现出了一个半月形的拱门。
麦玉阶站在门外,轻叹一声向着妻子道:“你这就进去吧——还有麦贵,碧喜,江婆婆……都进去吧!”
马氏一怔道:“老爷你呢?……”眼睛一扫面前的黄通、女儿,“还有你……
们……”
麦玉阶冷冷地说道:“你不必多问了,你先进去,如果不死,我与女儿自来会你……”还是那几句老话,要有逃走苟活之意,也不会等在今天了。马氏当然知道丈夫性情,多说也是无益。她虽有与丈夫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