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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琦爱上了投射着作者本人的形象的人物,因为精神上的爱慕,进而爱上……现实中的创造者……
我不敢想下去,倒是他,看着我,笑了。
“果然,绯红色是不可思议的颜色,越是娴静矜持越显得淫…荡。”
这是好…色男人的语言,但从他的口中说出,却没有了轻薄,更接近诱惑。
“我想知道,绯红色究竟有什么样的魔力,为什么在《失乐园》里,一件绯红色的内衣同时使两个男人疯狂,一是因为憎恶,一是因为怜爱。难道绯红的颜色真是把男人们引人疯狂的世界的凶器?”
他微眯眼睛。
“男人是远比你想象中还要脆弱的生物。绯红色,是血的颜色,更是在男人心目中,女人的身体最神圣的部位的颜色,绯红的丝质衣服和白皙娇嫩的皮肤搭配,萌发的是男人对性的冲动。”
“性的冲动吗?我……其实我完全没想到我竟会看这样一本书,还……彻底地陷进去……甚至羡慕着他们。我……”
“羡慕?真的值得羡慕吗?”
他反问着,这让我有些不服气。
“是的,我羡慕他们。久木和凛子并不是因为从来的情死故事中的那种原因才去死的,他们是在幸福的顶点死的。不是那种落到了人生的最低点,已经没有了出路,被逼上了绝路的死。而是登上了爱的顶点的死,他们的爱到了顶点,已经是最高…潮了。作为女人的凛子是最美的盛年期,作为男人的久木是最有魅力的时间,可以说他们是在幸福和美的顶点死的。虽然同样是情死,但和那些被逼到绝路上的负面的情死是完全不同的,因为这是一种‘正值’的情死。”
“‘正值’的情死?”
他的笑越发浓烈了,那是近乎玩弄的笑,他看着我,而后,吐出尖锐。
“真的是‘正值’的情死?让他们追求死亡的也仅仅是完全因为爱情吗?存在于他们之间的真的只是爱情吗?分享肉…欲的时候,他们感受到的只单单是性?真的其他的部分都没想过?”
为何如此犀利,为何如此尖锐,近乎咄咄逼人的锋利!
我害怕,他的发问让我害怕,更让我想起:《失乐园》里确实有相似的描述。
在好不容易得到自由以后,凛子也和久木的妻子见过一次,那一次见面,让她体会到爱情的游移不定,即使是此刻如斯深刻相爱的他们,总有一天,这份爱情也会从顶峰衰落下去的。
“想起来了吗?凛子和久木忘我的爱情并不是你想象中的纯粹,那是掺杂着肉…欲和贪念的爱情。在现实面前,他们也有恐惧,不安煽动欲望,让他们开始发现除了彼此的身体,竟没有一件东西真的能够拥有!为了摆脱对永恒的不安和恐怖,他们唯有更加沉湎于性的世界。爱情,或是真心,未来,或是其他,什么都没有,除了性!对他们而言,对被整个世界放逐的他们,除了性,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得到了!”
我的手指抓紧了,指根有些发白。
“没有比肉体更诚实更忘我的东西了,震撼全身的性比起那些甜言蜜语来,更能帮助人摆脱心中的恐惧。”
魔鬼的私语,轻柔地徘徊在耳侧,我的身心因此得到更多的震颤。
“知道为什么好不容易得到了自由,他们选择的不是结婚,而是死亡吗?”
我茫然地摇着头。
他的话是犀利地箭,支支扎在我的心间,让我看见从未认知的世界。
“背叛就像做…爱,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所谓的爱情不过是自欺欺人,为了享受性的欢愉,选择过背叛的人,又怎么能真诚地彻底地相信这一次的爱情能够永恒?因为经历过背叛,做过背叛的事情,他们比我们更清楚,人,是不能承诺永恒的!双方永远永远不变心,只要活着就不可能!”
无论什么样的爱,一结婚,陷入日常生活,马上会流于惰性,逐渐消磨下去,不会再有那么强烈的爱情和占有欲了。
他如是地补充着,说得兴起,他顺手将眼镜摘下,被镜框堪堪遮住眼角的泪痣因此陷入,我不由又萌生了爱慕。
戴着眼镜的时候,他是禁欲的美,而摘下眼镜的此刻,或许是泪痣的缘故,竟是耀眼得不能直视,即使只是一个眼神,也散发着无法抵挡的色…香。
原本是严谨的禁欲者,却因为摘下眼镜,突然变成了纵…欲者,他的成熟魅力,肆无忌惮地挥发着,充满客厅,也包裹了我。
所以,客厅不需要更多的装饰,只需他坐在这里,便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