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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收到应璟的消息,却收到了周丰容的消息。八百里加急密函急送入都,呈交陛下亲启。里面所述与南康王所言并无二致,唯一强调的是南康王并非是在拖延,倒有些像威胁,他说要朝廷交出宁都侯的话是认真的,这其中却是含着桩私怨。竹秀知道荀绍担心,又去了宁都侯府,在那儿一直等到应璟回来,这次总算带回来了消息。“婚期只怕要再推一推了。”竹秀说到这个有点不高兴,脸绷得紧紧的:“国舅说了,让你安心待嫁,他已有了计较,已禀明陛下,你且安心就是。朝廷要用你的时候自然会有陛下圣旨下达,你千万不要强行出头。”荀绍皱眉:“那你就没问他到底有什么计划?”竹秀咂嘴:“你傻吗?他都说了告诉了陛下,是我这种小民可以得知的吗?”荀绍抿了抿唇。十月初六,早霜降了一层,南康王的军队向都城推进了一百里,周丰容仍旧未能回都。荀绍一早起床,眼皮突突的跳,在这节骨眼上便总感觉没什么好事。洗漱好上朝,只见晨光微亮的大街上迎面走来一队禁军,当中马车华贵,她打马走近,却被禁军拦住,连她身上官服也视而不见。她皱了皱眉,还以为是哪个爱摆架子的官员要出行,也没放在心上。等到了朝上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幼帝当堂宣布道:“宁都侯自认南康王起兵之事罪责在自己身上,主动要求前去和谈,国之肱骨,家国为先,朕感佩在心。”荀绍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南康王对宁都侯有私怨,岂可让他孤身涉险?比起震惊,更多的是后悔,若是知道当时车中的便是应璟,她可能当场就拦下他了。幼帝显然早有准备,未等应家人和其他臣子发表任何意见,匆匆喊了声“退朝”便走人了。回到府中,竹秀追着荀绍问情形如何。她说了声“没事”,回到房中,对着压在箱底的大红嫁衣看了许久,又默默合上。作者有话要说:揪住日更君的耳朵总算把他拖出来了,周末愉快啊亲爱的们~~╭(╯3╰)╮☆、南康王扎营的大帐里供奉着一座牌位,上面却没有名讳。从得知应璟主动前来的消息后他就在牌位前站着,嘴边噙着淡淡的笑意,犹如眼前人还在人世时一般。多年前他还是个长在深宫里的皇子,每日过着察言观色左右逢迎的生活。那日宫中设宴,他在母后宫中,大臣家眷前来拜见,他来不及退去,便去了屏风后回避,恰好站的位置看到了末尾一个身着鹅黄衣裳的小姑娘。她顶多十三四岁的模样,垂着头站在那里,像是很怕生。他百无聊赖,就这么盯着她看了许久,后来那姑娘不经意间抬了一下头,蓦然和他的视线撞了一下,惊讶地眼睛都瞪圆了。他捂住嘴,险些笑出声来。这件事不过是一个片段,年岁渐长,很快就抛诸脑后。直到那一年春日狩猎,他猎了只狐狸,从上林苑径自打马去了洛阳街市,要找个灵巧的师傅给母后做个围脖,经过闹市时却瞥见一张熟悉的脸。已有两三年未见,照理说此时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姑娘却好像没什么变化,依然是俏生生的脸,依然是纤瘦的身段,甚至依然穿着件嫩黄的衣裳,他一眼就认了出来。但人家显然已经记不得他了,她由一个婢女陪着,没有戴帷帽,也没有其他随从,看起来竟有几分落魄。这实在是不公平,在你还记着对方的时候,对方却根本未曾将你放在眼里。他决定捉弄一下她,遂打马上前叫住婢女,不想这一开口竟然就结下了千丝万缕的关系。她不是什么达官贵人家的千金,连当初入宫也是被人家顺带着领进去的,甚至现在越来越窘迫,父亲忠厚老实,官场却诡谲多变,跟对了势力飞黄腾达,跟错了人便永无翻身之日。年少轻狂,温柔乡里少不得许下山盟海誓,但她每次都因身份低微婉拒了他。等到他长兄继位,他获封南康王,又提出带她去南康郡,她才终于松口。原本已经计划好,他去南康郡安置好一切便回都向先帝禀明心意,请求赐婚。然而那两年郡中并不安宁,朝堂也不安稳,魏国又杀了过来,战乱频仍,先帝劳心劳力。身为皇室子弟,当国事为先,岂能只顾儿女情长,他只能压着此事暂且不提。战事之后,西北军政变化,朝堂势力亦是大变。应璟的名号变得响亮起来,应贵妃有了封后的趋势,应家势力雨后春笋般兴起。跟错了人的代价太过残酷,小官吏因为地位低微,反而背了许多黑锅,他本人被判斩首,全部家眷皆入奴籍,流放三千里。南康王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本就是个弱柳扶风的姑娘,如何经得起那般颠沛流离。等他好不容易赶过去,人已入土,连尸首都未能见着一眼。多少温柔缱绻,一朝尽散。身份和地位自然有阻隔,但怎么也比不过生与死。本不该是这样的结果,若不是应璟贪图权势、铲除异己,那官吏一家就不会被连累,他心爱的人也不至于遭受颠沛流离之苦而亡。他在坟前立下过重誓,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