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焱极天坐了会儿,一直在沉默,不知道如何再劝。他知道她这回是真生气了,好容易哄过来的心,被他的脾气一发,给炸回去了。
外面有将军过来找他,有前线军情送到。他只有拉起了锦毯,给她仔细掖好,这才下了马车,和那位将军一起往前去处理军务。
天真过来,趴在窗口小声问越无雪:
“娘娘,腹中还痛么?御医去熬药了,你再忍忍。”
“嗯,我没事,天真你没事吧?你的胳膊有没有踢伤?”
越无雪爬起来,也趴到窗口上看天真。
天真笑笑,小声说:
“没事,奴才犯了欺罪之罪,皇上没砍奴才的头,已经很好了。奴才才进宫的时候,那才叫挨打,那才叫受罪,跟了皇上,这还是皇上第一回……”
他说到这里,脸色黯了黯,为了花娘和越无雪的事,焱极天把信任收回去了几分,这让他有些落暮,毕竟他是真心臣服焱极天,对焱极天尽忠的。
“天真哪,你能不能听我的劝……”
越无雪拉住他的手指,轻声说:
“我们走吧,伴君如伴虎,他喜怒无常,真的不值得我托付终身,我带你去自由的地方,天下这么大,总有我们的容身之处。”
“娘娘,天下再大,大不过皇权啊。”
天真拍拍她的手背,也低叹。
“你还想报仇呢?可我看他对连家芥蒂已深,迟早是要抄了连家的,你留不留,其实没什么意义。”
越无雪犹豫一下,又小声说。
“哎,你不懂,奴才在宫里呆了这么多年,哪里也不想去了。况且,你在他身边是最安全的,这么多人里面,只有他不想利用你啊,他只是想你归顺于他,你自己要想明白,不要做糊涂事。”
天真还是摇头,苦口婆心的劝。
越无雪和天真道不同,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回到他的小马边,窝下去睡觉。
或者,天真是想亲眼看到连家覆灭吧?
又或者,天真觉得自己是个太监,怕出宫了人家笑话他?
越无雪挺无奈,她很想和天真一直在一起,这位大叔心很善!
混到快天明时,大军又开始继续往前了,这一走就快到黄昏时分,中途除了吃干粮的半柱香时间,根本没有停过。
这还是出征的第二天,越无雪就已经坚持不下去了,她甚至怀疑她这回腹疼也是连冰洁算计好的,让她没命回到晋城,让她给冰洁的孩子陪葬。
她躺在马车里,马车摇摇晃晃的,她的前世今生不停地在脑中交迭播放。
她在这里,已经偷得了十年幸福,应该知足了,就这大半年走了霉运而已,反正是偷来的人生,还给真正的越无雪也不打紧。
喝了药,她并没有缓解这症状,身体烫得厉害,每一寸肌肤都像被虫子在咬,麻木已经延漫到了左臂,整个左边身体都像木头了。
她没把这痛苦的感觉告诉天真,天真的手臂似乎也伤得挺重,她见他骑马时,那只手一直垂着,马鞭和缰绳都在同一只手上。
她挣扎起来,从靠着一侧放的小几上取下茶壶,倒了碗水喝了,又往外面看。
蓝天很蓝,白云很白,世界原本很自由,她却病得要死了。
马蹄声突急,有名小太监匆匆骑着一匹黑色小马过来,在天真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什么,天真立刻就露出满脸喜色,双腿轻轻夹了马肚子,驱马过来,轻敲小窗,压低声音对越无雪说:
“娘娘,大好的事,皇上在前面镇上等着娘娘,已经请好了民间仙医,要为娘娘治腿。”
越无雪翻翻眼皮子,没出声,这算什么大好消息?大坏消息才对!
天真见她无动于衷,连忙又劝她,
“娘娘今日性子放柔和一些,他才失了皇子,又被连相气到,所以才脾气大了些,依奴才看,他还是最疼爱娘娘的。”
越无雪不耐烦地拧眉,天真对焱极天也太忠心了,忠心得令她都反感了,总不能因为他对焱极天心死塌地,就让所有人,尤其是她也成焱极天的奴才吧!
天真轻叹一声,驱马到了前面,向赶车的侍卫,轻声交待几句,然后又说:
“高侍卫送娘娘过去,奴才无诏不得同行。”
“什么意思?你为什么不去?”
越无雪连忙爬起来,掀开了窗帘子问他,焱极天这是要杀天真呢?这样对他!
“奴才在这里,别人就会以为娘娘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