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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真是没脸没皮,刚才还口个‘王子遥’,这下又改叫‘王伯伯’了。”老爹笑骂声道:“你以为省里京里的跑官不花钱?”说着叹口气道:“吏部那帮书吏黑着呢,不打点到位,就等着去云贵那边送死吧。可老子是刑名口的,要说跟刑部打交道么,还有些门道。吏部那边,也只有王子遥能使上劲,不然老子岂会白便宜他?”
“为何那次王子遥动提起来,爹爹还要矢口否认呢?”王贤想想,不解道。
“竟然问这种愚蠢的问题!”老爹气得胡子直翘道:“我那时候不知道能把李晟将死,拿什么去求王子遥?你以为他‘王扒皮’的外号是假的么?见不着真金白银,岂能替我办事?”
“原来如此……”王贤挠头苦笑道:“老爹还真是算无遗策!”
“那是!”老爹刚要自吹自擂番,突然听到巷子里有脚步声,便住了嘴。
果然,外面响起敲门声,老爹开门看,是县里的白役秦守。
“给老人磕头了,”秦守见王守业,赶紧作势要下跪,王守业扶他把道:“瞎跪什么,我还不是官呢。”
“那还不是板上钉钉的。”秦守讨好的笑道,最后还是行了稽首礼。
老爹让他进来后,王贤已经改成趴姿,秦守又向他行过礼,站在旁恭声道:“小人是来给小官人报信的。”
“什么事?”王贤问道。
“今天老爷在堂上宣布,鉴于秋粮完税任务紧迫,命张典吏署理本房司吏。他空出来的典吏职,不再论资排辈,而是由户房众书吏竞争,谁能最快最好的完成税收任务,就让谁当这个典吏!”顿下又补充道:“老爷还特意强调,不拘是经制吏,还是非经制吏。”
“……”王贤闻言默然,听秦守接着道:“得知这消息后,本房便炸了锅,从原先对下乡收税避之不及,到现在狼多肉少,七个粮区根本不够分……张司户让小人来问问,是不是安心将养身子,把上新乡让给别人?”到上新乡催税的票牌还在王贤手里,张司户当然也可以重新出份,但他脑子还没进水,知道得先问问王贤的意思。
“张司户想让我让贤?”王贤皱眉道。
“倒是没这样意思,应该只是询问下。”秦守摇摇头道。
“你答复张司户,”王兴业开口道:“说王贤轻伤不下战场,就是躺着也会把差事办好!”
“……”秦守这个汗啊,又望向王贤。
“自然听我爹的。”王贤苦笑道。
“那好,小人明早套车来接小官人。”秦守哈腰道。
“不用。”王兴业本正经道:“你明天去趟上新乡,跟晁公正说‘依法纳税是明子民的义务,相信他定会保质保量的尽早完税’。”
秦守这个汗啊,但哪敢再问,喏喏应下离开了。
待秦守走,王贤便有些不快道:“司马求这家伙,真把我当成拉磨的驴了!”
“这次你怪不着他。”王兴业却摇头道:“是我让王子遥拦你下的。”
“啊?”王贤吃惊道:“爹是什么意思?”
“靠踩上司上位,怎么说都不光彩,你又是新人,这么上去后患无穷。”王兴业道:“还是来场‘公平竞争’做做样子,不凸显点本事,怎么服众?”说着冷冷笑道:“再说本就打算修理那晁天焦,这下搂草打兔子,两不耽误。”
“爹爹真是高招……”王贤都无力吐槽了,老头子整天算计来算计去,到底累不累啊,“孩儿拭目以待了。”
“嗯,”王兴业点头道:“这边都安排好了。你在家安心养伤便是,为父明天去趟南京,争取把差事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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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贤现在有些迷信老爹了,既然让他静观其变,便两耳不闻窗外事,安心在家里养伤看书。
对和王贤生活在同屋檐下,林清儿起先还有些紧张,但见他对自己持礼甚恭,并没有什么轻浮举动,也就渐渐放下了心。又见他虽已是官家人,却每日里用功不辍,更是欣喜不已,于是按下羞赧,与他促膝而坐,为他句句讲解经典。
王贤在国方面,悟性只能说普通,记性却是极好。这也难怪,能考出注会来的,哪个记性差了?用了这小半月时间,他把本《论语》愣是囫囵吞枣,背了下来。现在林清儿拿着《论语章句》,为他掰开揉碎了讲。王贤每每听得昏昏欲睡,但看到她那张如花娇颜,露出淡淡的失望神情,便强打精神继续,心里不禁苦笑:‘这也算美人计的种!’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