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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等别个去发现张云尸体。可万万没料到,是夜,张云住处竟起火了。
张云的尸体连同房内陈设全数烧成了焦炭。
这一幕幕,一桩桩,如何不让他心惊胆战?
他早知私吞贡品虽能获利颇丰,但风险很大,一旦事情暴露,被送去杀鸡儆猴的便就是他们这些官阶低的。只是出乎他所料,大限竟来得如此突然。
上面的达官贵人闻风而动,先下手为强,只是不知道这把火,何时烧到自己身上。
崔千裴将侍女重添的酒一饮而尽,心中暗道:是否该好好盘算一番了?
一顿接风晚宴下来,崔千裴并未吃下什么。临近晚宴结束,借身体不适之便自宫里退了出来,与众人分开而行。谁知他前脚才出承天门,便有一内侍监跟在身后,避人耳目小声道:“大人可觉风声扰耳?”
崔千裴听到了也似没听到一般,只背手独自走在前头,不过脚步倒放慢了。
那内侍监见他不答,便默默跟于其后。眼看要到朱雀门之时,只听那跟在身后之人轻声道:“崔大人,奴才不可出宫,有人让奴才带话予您,就说是客人自远方而来,而故人尚在故地等客人。”内侍监说完,便悄无声息地走了。
崔千裴步子倏停,细细品味方才听得之话,忽地呼吸一滞,恍然大悟地加快了步伐,匆忙往朱雀门赶去。
搭建在朱雀门前的凌空祭台已接近竣工,于门前围观的百姓便也聚了起来。
崔千裴匆匆上了候在门旁的轿子,命轿夫往驿站前去。
尉迟真金方才一出刑部大门便遭遇了内侍监总管劳太一。那脸粉得煞白的劳太一抱怨几句,才将天后口谕如数传达。
尽快查案!
尉迟真金心急如焚,即使天后不下这道命令,他也会竭尽所能尽快破案。在这长安城中,怕是再无谁人比之他更想速速破案,缉拿元凶,把这邪门的朱雀案弄个水落石出!
他自刑部回到大理寺,正想沐浴之后再细查今日自刑部带回的账簿上的名目。哪料才抬脚进入房中,便察觉有异。出拳同时已用脚踢上雕花木门,想与屋内的不速之客来个瓮中捉鳖。
一拳而去,落空;再挥,又是落空;干脆出其不意,一个扫堂腿,不速之客便教他扫落在地。
机不可失!如此再往他门面上补上一拳,便教他插翅难逃!
“大人饶命!”
落下的拳头恰到好处地停住,倒地之人大松一口气,自怀里摸出火折子,先照亮了自己的脸,再起来掌了灯。
“多谢大人手下留情。”狄仁杰举着烛台,咧嘴而笑。
尉迟真金攥紧拳头,碧色的眸子里尽是杀气。
“狄仁杰!你可知!”尉迟真金只觉此时多说无益,放下的拳头又重新挥了起来。
狄仁杰见他神色不似有假,放下烛台连连躲避,边闪边道:“大人,大人,拳下留人!”
尉迟真金铁拳铁腿毫不作假,一招一式咄咄逼人,直把狄仁杰逼到床边。狄仁杰退无可退,一个闪身,干脆倒在床上,眼看着尉迟真金的拳头便要朝着门面砸下来,此时也不知是忘了畏惧,还是料想到尉迟的拳头定不会砸下来,竟是瞪大了双眼,定定看那拳头就停在眼前一厘之处。
“大人……”狄仁杰的视线越过拳头看向尉迟真金,果然是满脸怒容。
“狄仁杰!你可知,方才若不是本座收拳及时,你早已脑袋开花!”尉迟真金一手按着狄仁杰的左肩,另一手紧紧攥拳,直逼狄仁杰门面。
“你可知,有些事是儿戏不得的!”
狄仁杰伸手拿开尉迟真金的拳头,暗自松了口气,便又扯出平日那副笑脸道:“下官便就是知道此乃大人卧房,知道回来的是大人,等的也是大人。狄某恭候多时,是有事相求,只是未料到大人时时机警,狄某也险些因此丢了性命,错在狄某,大人旧伤初愈,切莫动气。”
尉迟真金冷哼一声,似是余怒未消,只走去圆桌,为自己沏了杯冷茶。冷茶入喉,清凉透心,这才灭了心头怒火,一掀衣摆,坐在圆石墩上问道:“我倒想听听,何事值得你狄仁杰偷偷摸摸潜在本座卧房?”
狄仁杰坐在床沿,笑道:“此事确实有些难于启齿,不知从何说起。”
“不知从何说起便由始至终,一五一十全数道来,本座有的是时间。”
狄仁杰沉默片刻,似是下了决心,豁出去般道:“下官前来,是想问大人……借些银两。”
“借钱?”尉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