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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脚步的轻重分辨,是这个身体的舅舅。
本尼迪斯没有睁眼。
做为常年引导世人的牧师,他可以感觉到这人的心灵有多黑暗,那种自私到极致的颜色,让他本能的厌恶。
“阿澜,舅舅对不起你,”秃顶男似乎很是紧张,每靠近一步都在踌躇,“可是你表弟的学费,我真的是没办法了,他成绩那么好,又是重点大学,你,你就当帮下你表弟吧,如果你好了,老板是赔不了多少钱的,你放心,舅舅会逢年过节,会给你多烧点钱的……”
他一咬牙,伸手就准备将重伤的侄子从床上推下去。
本尼迪斯突然睁开眼睛。
秃顶男人似是被吓到了,突然倒退了几步,差点惊呼出声。
不同于以往侄儿的看到他目光时懦弱避开的视线,这双眼睛,冰冷的就像传说中深山里的厉鬼在盯着将要杀死的人。
秃顶男人僵立了半天,手足冰冷,但还是鼓起了勇气:“阿澜,你要恨就恨吧,以后变鬼找我偿命也行,但你这命,我要了。”
对冰冷的眼睛只是凝视着他,平静如水,似是对眼前巨大的危机毫不在意。
秃顶男人狠下心,再次伸手……
然后,他惊恐地看见眼前的侄子突然间化为一名一身红衣的厉鬼,突出的眼睛渗着暗红的血液,伸出白惨惨的手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那强大的力量,将他的舌头挤了出来,就在他拼命挣扎时,那恶鬼张开尖厉的犬牙,一口咬了上来……
秃顶男人按住自己的脖子,撕吼着冲出了病房,惊起了无数医生和家属。
本尼迪斯微微垂下眼眸,掩过眼中的厉色。
自寻死路。
(心灵震爆:直接把别人心灵中隐藏的阴影和痛苦一并引发,受到这种手段攻击的人只有两个结果,发疯或死亡。)
我看你一眼,不过是想阻你。
在医院时少有医生没见过家属的情绪失控,看着冲向医院外的中年男人也只是当做又一个失去亲人的可怜人罢了。
但没想到的是,这个发疯的男人才冲出医院,就被一辆极为豪华的幽灵跑车撞上了天空,飞出了二十米外,血液当时就把他身下的那块土地染的红,当场身亡。
车上下来的一名俏丽女子神色苍白,神情慌乱,勿忙地打了电话。
…
楚璟一身军装,安静地坐在办公室里,等待着下属的汇报。
“死者李德全,男,47岁,云南临沧人,普通民工。目前因民工工次问题与老板发生冲突,造成侄子纪澜重伤,离开医院时与夫人车辆相撞,当场死亡,目击者称,当时此人情绪激动,没有判断道路情况。”
“天晴当时在做什么?”楚璟看着手中的文件,轻声问。
“夫人得知孩子感染了新型RH病毒,当时就开走了您的车。事发时车速大约在100码左右。”副官说道。
“媒体都封口了吧?。”楚璟接着问。
“大部分都签好协定了,”副官道,“不过有一个五羊晚报的记者对此非常观注,不愿意将事情压下去,他在网络上非常活跃,还将事故照片发到网上,给我们带来了很大麻烦。”
“给信息部电话,让他们的水军摆平。”楚璟皱眉道。
“我已经打过电话了,但网络水军那边最近因新的奶粉事件忙的不可开交,抽不出人手……要不我们找民办的水军?”副管小心地问。
“那种地方手尾太多。先放一放,按流程走吧。”楚璟将思绪从新投回手中的文案。
“将军,这样的话,夫人以后的名声有碍。而且……”
“做事就要付出代价,而且我们现在的注意集中在新病毒上,法律上拖一下,一年半载就过了,还有谁会注意?如果病毒的事解决不好,就更没有人会注意了!”
“……是。”
“给那人的家属准备赔偿吧,可以多一点。”
…
李思无坐在病床前,情绪低落地削着橘子。
本尼迪斯的情绪全部放在床对面的电视上播放的新闻联播,半个表情也没给他。
李思无偷偷地看了他一眼,想说话,却说不出口,于是又将剥好的橘子放在旁边的盘子里,重新拿了一个开始削。
半晌,新闻联播放完了,电视开始放广告,本尼迪斯依然看的目不转睛。
李思无终于道:“那个,你,你别这样……”
本尼迪斯终于将视线转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