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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原,吴原——”我四处寻找。
一楼大厅空空如也,除了几根大柱子矗立着,毫无丈夫存在的痕迹。
“吴原,吴原——”我有点急了,明明是他陪自己来看病的,怎么一眨眼的工夫就没了人影?
这时一条浅浅的斜影从大柱子后面隐隐约约透出,我像溺水之人看到一根救命稻草,怀着满心的希望奔了过去。
不错,躲在大柱子后面的正是吴原,他正猫着腰,眼睛东瞟西瞅,左右张望,活像个特务,生怕一不小心露出马脚,也许是憋得久了,想探听一下外面的风声,谁知刚一探头,就被我逮了个正着。
见藏迹败露,吴原的脸一下子尴尬起来,可不久就恢复了常态。
“吴原,”我叫他,“刚才收款台划价,要交一千多块,你带钱了吗?”
“没带,我哪来的钱?”吴原一脸漠然。
“你——”我一听有点儿生气,但还是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跟他说道:“吴原,来之前咱不是说好了吗?我的工资都养活儿子了,你的钱多少拿出来一点,给我看病”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吴原一句给堵了回去,“你又不缺钱!”
“你……吴原,说话可要讲良心,”我被他气得头“嗡”地一声就大了,但还是强压住内心的怒火,继续理论道:“吴原,念我们是夫妻,就算看在儿子的面子上,我生病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吴原此时目光游离,神色慌乱,极力躲避我直视的目光,他一声不吭,“嘿嘿——”一个劲儿傻笑,身子左摇右晃,防备我来抓他。
他的表现简直快把我气晕,“吴原,你若带了钱,哪怕先交上一部分,把今天的药拿出来,刚才你不是都听到了,大夫说我这病已经耽误了,今天必须要打上针,治病可非同儿戏啊;你若是一分没带,咱们现在马上回家去取,时间还来得及。”我苦口婆心,试图对丈夫做最后的劝说。
“我不回去,我不回去!我也有病,我也要看病!”吴原见自己没理,一时下不来台,居然像一匹野马撒开了欢,一边大喊一边撒开两条长腿在大厅中左摇右晃,东跑西颠,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其样子就像三岁孩童,状极可笑。
“吴原——”我气得满脸通红,泪水在眼眶中直打转,我刚强地用手使劲一擦流出来的泪水,平息一下“怦怦”乱跳的心房,转脸向左右一扫,发觉周围的人都在用异样的目光盯着自己,似在观看一场闹剧。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找了这么个丈夫?我在他心中到底算什么?平时对他的暴戾,我一忍再忍,可是在我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他竟然将我弃之不管???
我顾不上许多,擦干泪痕,一赌气走出了一楼大厅,刚来到外面,一股凌冽的寒风迎面扑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刺骨的北风呼啸着把大道清扫得干干净净,几片枯瘦的落叶打着旋儿从我眼前飞过,并传来“呜呜”的哭泣声。
被寒风一冻,我的头脑清醒了许多,开始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做,如果在这儿一直等下去,结果将毫无意义,丈夫的表现已经令我非常失望了,他对钱的过分看重及小算计心理注定他不会给我出一分钱;回婆婆家,一是恐怕时间来不及,二来公公婆婆的态度也难以预测,吴原对他爸妈的话向来言听计从而且毫无主见,从他身上可以窥测到公婆的意见。
“你的病已经耽误了,……耽误一天严重一天,……今天必须打上针!”大夫的话又在我耳边回响,冬天天短,天色开始擦黑,医院快下班了。
情急之下,我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只有他们才是我最有力的靠山,无奈之下,我只得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喂,妈,”我一开口,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就像受了委屈的孩子终于扑进了慈母的怀抱。
“颜,你去医院检查了吗?结果怎样?”妈妈在电话那头关切地询问。
“妈,已经确诊了,叫‘肾病综合症’,大夫说我这病耽误一天是一天,今天必须打上针,我带钱不够,你快给我送钱来吧。”
“需要多少?”妈妈一听就急了。
“一千多块。”
“好,你等着,我和你爸马上就到。”
“啪”地扣了电话,我长吁一口气。
我再次返回大厅,丈夫早已跑得无影无踪,“八成又是向他妈告状去了。”我暗想。
说心里话,我对婆婆一直都很尊重,把她当作知心人。就在2006年1月1日元旦这天,我到超市花58元给她买了一条玫瑰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