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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可能是恶魔。
她胃里翻江倒海一般,急急掀起马桶盖,手扶着马桶边缘,一阵狂呕。眼泪带着鼻涕还有口里嘴角边的秽物连在一起。那个可能性太过恐怖,她不敢往下想,一时间心跳都要停止了,她急促地呼吸着,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声响。孩子,孩子,他们的孩子。
她抬起头一时哭一时笑,狂乱不可自抑。都说孩子是上帝赐予的礼物,他们的呢?上帝的诅咒?
这个学期的最后几天她不知道是怎样茫然度过的,她也不敢回济城,呆呆的龟缩在江宁的小房子里。直到叶慎晖的电话打来:“丫头,还不回家?”
“哦,学校还有点事。过几天就回。”她支吾着。
“我去接你?”他沉着嗓子问,可能在公司。
“不用了。”她被自己急促的语气吓了一跳,不要慌不要慌,“你过年总是忙,我自己回去吧。一个小时很快的。”
“恩,回来前记得打电话,我不在也会叫于建去接你。”
“好。”
过了一会他还没挂电话,象是走开了些,周围安静下来。“想我没有?”
她能想象他此刻说话时眼里闪着光嘴角带着笑的样子,胸口一紧。“恩。”她不敢说太多,把电话挂了吧,不要再说了。
“过年想好去哪里玩没有?回新港还是去旅游?带奶奶一起去哪里转转也好。”
她掩着嘴不敢出声,怕自己会放声大哭。
“怎么了?”他一定在皱眉,感觉到什么。
“没。”她哽咽,急忙咳嗽一下,“可能感冒了,鼻子塞住了。”
“笨蛋,我不在你自己不会照顾自己?睡觉踢被子的习惯就是不改。”
“恩。”求你挂电话吧,不要再说了。
“那好,我先挂了。早些回家。”她呼出一口长气,他却顿了顿又说:“我想你了。”
她点头把电话挂上,克制已久的泪狂泻而出。跪坐在床前地板上,牙齿狠咬着床单一角,好象它是她世界仅有的依靠。
我希望永远不要长大,永远在新港小镇上,永远和爷爷奶奶海子哥在一起,永远停留在六岁时可以骑在他肩上在镇子里招摇,看得见海子哥在前面奔跑,奶奶站在院子门口大声喊“吃饭咯”,爷爷摘下老花镜放下手上的书慢慢从花厅里走出来,白头发银光闪闪,眼里的慈爱熠熠发光……
我希望能重来一遍,那样我和他将是个陌生人,我们可能相遇在秋天的一个雨夜,我把手上的伞递过去一半遮住他,伞下掩着的是桂花香,他惊喜地打量我然后小声问我的名字;或者是在喧嚣的街头,蓦然回首,世界消失,他眼里只有我,我眼中只有他,我们在那一瞬间发现了彼此的存在;也或者我们都知道地球上有个会爱自己如珍宝的人,我们一直在祈祷和对方相遇的刹那,可惜运气不好,我们一次次地擦肩,一次次地错过……
我希望我能变成蜗牛或者一只小乌龟,我有个坚硬的壳,象现在害怕的时候我能躲在里面,没有人能找到我。我可以自个疗伤,舔拭自己的伤口总是很疼,但是没人打搅,我可以一下下体会伤口在舌尖缓缓愈合的感觉。如果可以,永远不需要面对失去,面对选择。我躲在我坚硬的壳里,任晨昏颠倒,岁月浮光。
我希望……
时间不可能流转,不可能停驻,幻想也不可能实现。该失去的永远不会留下,该选择的永远阻挡在你面前等候你的抉择。
他搂着她的腰上车,她笑得极是灿烂。宝宝,这个就是你爸爸,是不是和你一样帅?他有世界上最聪明的脑子,最温柔的心。你将来一定要和他一样。
她光芒四射的笑容让他又惊又喜,“怎么了?看见我高兴成这样?”
“以为你不会来的。”他掌着方向盘的样子好帅,坚定有力的手臂好象世界都在他掌握中一般。她不舍得移开眼睛,希望宝宝能透过她看见他。看,他多帅。
“你拖拖拉拉的赖在江宁这么多天,我的事情早做完了。”他回望她,带着笑,“是不是看上学校哪根校草了?舍不得分开?”
“恩。”她含着神秘的笑意在嘴角,装作懊恼的样子,“爱上了个小帅哥,怎么办?感觉比爱你还要多,人家说这叫一见钟情。”
他瞪她一眼,知道她在说笑,还是有些许不快。“死丫头,年前忙得没时间陪你所以你故意气我?”
“嘿嘿。”她微绽开嘴笑答,却又瞬即抹掉笑容皱眉。
“怎么了?”
胃里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