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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把时光倒退,如同我们看影碟时,用手按着back键,然后一切就可以重新出现在你的眼前,我们还是那么年轻,我们还是那么任性,好像时光从来没有消失过,好像日子从来没有打乱过,一切清晰如同阳光下的溪涧,我们几个好朋友,站在青春的河岸边,看流岗,猜火车,清晰得毫发毕现,听着时光,哗啦啦地奔跑,于是我们哈哈地笑。就这样退,就这样丁直退,退到几个月前、几个月之前我站在四川黑色盆地的中央,躲在三十五度热的树阴下喝可乐,听周围的知了彼此唱和兴高采烈,阳光如同碎银,明亮到近乎奢侈。风从树林最深处穿越出来然后从树顶疾驰而去,声音空旷而辽远。我的学校有着无穷无尽的树,我和微微总是行走在那些苍翠得如同漫溢的湖水一样的绿阴下面。我和微微已经认识快一年了。一年里面,彼此的眼泪和欢笑都一点一滴地刻进彼此的狭窄的年轮,那是我们干涩而颠筋的一年,这一年,我们高三。而几个月之后,我站在上海,在零度的清晨擦去自行车座上结的薄薄的一层冰霜去上课,周围人流快速移动如同精美的MV中拉长的模糊的光线。而我在其中,清晰得毫发毕〃现。我学的是影视艺术技术,我知道怎么用摄像机和后期技术来做到这种效果,只是我不明白,这样的景况预示着什么。
2002年,我从四川离开,飞往上海,我独自背着沉重的行囊走出那个我生长了19年的盆地,那个黑色而温暖的盆地,过安检,登机,升空,脱离的痛苦,如同从身上撕裂下一块皮肤。在飞机上,我靠着玻璃窗沉沉地睡去,梦里不断回间曾经的碎片,回闪出微微卓越的笑容,回闪出/JYA白衣如雪的样子,回闪出我遗落在四川的18岁。梦里想起一个朋友说过的话:〃我的理想就是存钱,存很多的钱,存到有一天我们可以买很大的包,装下我们所有的书所有的CD和所有的理想,我们手挽手一起跳上火车呼当阶当,我们迷迷糊糊地随着人群下车,然后出现在我们喜欢的人的城市,就那么出现在自己想见的人的面前,嘻嘻哈哈,热泪盈眶。〃
回首里见它(下) (2)
2002年我没有喜欢的乐器,如果说有,也是大提琴延续下来。我在上大,在空旷而寂寞的草地上穿行。每个星期二的晚上,我骑着车从教室回寝室,一个人穿越夜晚黑色的风,有时候和阿亮在一起。这个时候我会听见大提琴演奏的乐曲,是我们学校的广播节日,我不知道选这些乐曲的是谁,只是我总是在想,他或者她,也许是个有着落寂的笑容的孩子,一个站在年轻光阴尾巴上的牧童。我的寝室对面有个人是学大提琴的,我在一个傍晚看到他把提琴从楼下搬上去。很多个夜晚我就是坐在20瓦的台灯面前,写文章,看小说,听那个人生涩的琴昔。在翻动书页的瞬间,我总是听到马蹄穿花而过的声响。
三月的牧童,打马而过。惊雷。雨点一滴一滴飘下来。
2002年我几平没有听CD,我的CD机遗忘在四川的家里,所以我在上海过了一段宁静的日子。后来某天心血来潮,跑去买了个松下,然后又跑到新世纪门口的马路边上买盗版买打口CD,甚至花掉四十块钱买了一张国外来的〃皇后〃的精选集,我抱着一大堆的CD跑上楼去,然后倒头就睡,耳朵里面轰隆隆地响,跟开火车一样。但是以后我很少再听CD,我也不知道是亻十么原因。那个CD机被我放在写字台的上面,己经有了一层薄薄的尘埃。我突然想起自己高二高三的时候,没日没夜地沉浸在近平破裂的呐喊声里面,想起那些日子,内心就惶惶然般纷乱,下雪般地帽怅。
2002年,似乎真是一个时光的断层,我对自己的过去开始一种决绝的割裂,如同一种背叛,我将那个忧伤的寂寞的孩子孤独地留在他的18岁,将那个怕黑怕人多却又怕孤单的孩子孤独地留在那片黑色的大地上,然后一个人如同夸父一样朝着成长义无反顾地奔过去。曾经有位诗人说过,既然追不上了,就撞上!我已经没有什么我以前必须买的杂志(《旅行者》和《通俗歌曲》以及《我爱摇滚乐M约了。我忘记了我曾经沧山央水四季春秋,我忘记了我曾经听摇滚听到死,我忘记了颜叙忘记了齐勒铭,忘记了年轻得无法无天的日子,我甚至忘记了自己曾经是个那么乖庚的孩子,尽管现在在别人眼睛里,以前我只是以为,我可以了无牵挂地走,独来独往。
看到朋友以前写的话,说我们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要坚强,孤单的日子里,我们才可以听见生命转动时昨嚎咋嗓掉屑的声音和成长时身体如同麦子样拔节的声响。寂寞难过,仰天一笑泪光寒。
而以前的电视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