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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小土匪回来了,手里拿着几支铁钎子,上面插着几支羊大腿。
两人把铁钎子放到火盆上,一边烤着羊腿,张越明一边说起了韩立洪跟他说过的那些话。
随着张越明的讲述,票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到后来,那张原本清秀的脸已经是狰狞了,他骂道:“吗了隔壁的,小鬼子要是敢来,老子不把他们的卵子挤出来,我就他妈不是人!”
张越明笑了,他把酒囊递给票儿。票儿接过去,仰头就灌了一大口。而后,他又把酒囊递给了张越明。
张越明接过酒囊,喝了一口后,道:“我越来越觉得韩立洪说的情况很可能会发生,票儿,你想想,要是小鬼子真打来了,我们那点事儿是不是破事儿?”
轻轻叹了口气,票儿道:“就是没有小鬼子的事儿,那也是点破事儿。这个怨我,我要是信任你,我们推心置腹好好谈谈,那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破事儿?”
张越明笑道:“行了,票儿,我们这是大哥别说二哥,二哥也别说大哥,都一个样。”
两兄弟,一世人,压在心头几年的疙瘩解开了,两人都开心极了,他们喝着酒,吃着肉,说着话,直到轰然醉倒,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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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停了,但小北风依旧嗖嗖地,天气是嘎嘎地冷。
就在这么冷的天气里,韩立洪却全身**,只穿了一件牛皮短裤。
寒风中,韩立洪如龙如虎,全身红润,头顶冒着腾腾热气;他的拳如锤,腿如棍,拳腿交加,好像每一拳每一腿都在撕裂着寒冷的铁幕。
张越明到时,韩立洪正在寒风中昂然挺立,两个师兄弟握着一团团白雪在他身上搓揉。
饶是已经知道韩立洪的练法,但每一次见着,张越明都不由自主地觉着冷,从心里往外的那么冷。
这小子还是不是人?
张越明那也是苦练出来的,但看着韩立洪,也不由得羡慕不已,这小子的身材真是太棒了。
韩立洪的腰细了,腿细了,但肩宽了,也厚了,全身都是一块块的肌肉,往那儿一站,活脱就是一战神。
见到张越明,韩立洪招呼道:“师兄来了?”
打量着韩立洪,张越明道:“立洪,我说你可真行。”
韩立洪黑黑笑着。
这活儿不能中途停下来,好一会儿,全身都擦得通红通红的,那两位才停手。
韩立洪进了屋,穿上了衣服,张越明道:“立洪,我有个朋友想见见你。”
韩立洪笑道:“好啊,师兄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巴不得多见几个呢。”
张越明也笑道:“那好,咱们这就走。”
韩立洪道:“走。”
两人出了国术馆,刚拐了个弯,就见一条大汉站在街角。
韩立洪没见过票儿,他不知道票儿的高矮胖瘦,但一看到这条大汉,他就知道大汉一定就是票儿。
张越明来找她,说是有个朋友要见他,他就猜到是票儿。
看来张越明想通了,韩立洪心里高兴,因为他,这些英雄豪杰不会走到令人伤痛的那一步。
目光注视着街角昂然挺立的大汉,高兴之余,心头涌上了一丝丝酸楚:万恶的旧社会啊!
十一章 绑票绑成了票爹
土匪多如牛毛,是民国的一大特色。
保定周围的地方就是这种情况,在保定周围,数得上字号的就有五十多个绺子。
至于那些刷单帮的,三五结伙,抽冷子做一次,不敢报字号,闷声大发财的,就更不知道有多少。
土匪弄钱,一般有三个法子:一是抢劫,二是绑票,三是开买卖。
票儿的命运就和绑票有关,实际上,他的名字就是因为绑票的那个“票”字来的。
票儿是保定府高阳县人,他的父亲是个绸缎商人,名叫王加林。
王加林在高阳县西街上开着三处店铺,家里很有钱。
票儿五岁那年,跟着家里的佣人到街上去玩儿,被满城县天马山的土匪张才明“绑”上山了。
张才明已经盯了王加林很久,他把票儿当了金票。
金票是土匪的黑话,绑的人家里有钱,就叫金票,没钱的就叫柴票。
当年,老人讲到金票柴票这一节时,韩立洪很不理解,既然没钱,那绑票干嘛?图啥?就为逗闷子?
老人叹道,那年月穷啊,勒索几斤鸡蛋,几双布鞋,蚂蚱也是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