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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声在身后停住,侍卫都跪下来:“王爷!”
漆黑的夜里,侍卫手里提着几盏灯,昏昏暗暗的灯火里一身便衣的子渊跳下马背,站在阿薰身旁。
寂静,阿薰的哭声显得十分突兀,在晚风里一直都没有听过。
绣着精致暗纹的袖口中伸出一只比花瓣还要漂亮的手来,轻轻按在阿薰的肩膀上。
四周恍若一瞬间亮起来。
静梧垂死的眸子忽然亮起来,一瞬间仿佛万盏灯火。
东豫王,东豫王……他终于见到东豫王了……父王从小就告诉他:东豫王是这个世界最完美的人,没有任何人能超越他。
他年幼时并不懂什么是完美,直到长大后也不明白,何为完美?怎么样才能完美呢?
不懂……
可是今日,他懂了,父王说的一点儿都没错。
东豫王,就是完美……
喉咙里一瞬间被什么哽住了,原本预备好在东豫王面前说的一番话此刻一个字都出不来,变成苦涩的泪水,吞咽进肚子里。
父王等了一辈子,念了一辈子,就是为了见这个人一面……
泪水滚过静梧的眼角。阿薰的哭声更大了。
严成低声道:“王爷,这位是靖阳王府的静梧世子!”
子渊微微皱起眉头,形状优美的眉抒写着过往时光的寂寥。
靖阳王府,这个词竟然还会出现在他耳朵里。
有时候,觉得五岁以前的日子都是一场梦,匆匆就醒过来的梦,并且再也不会做相同的梦。
有时候,却觉得那真实的是自己的过去。
不堪回首
那座王府,那间别院,那一片竹子,那一张石桌……那个绝色女子不经意地转头,眼中流露出寂寞深远的神色,还有站在别院门口默默看着的俊美男子……
一切,已经久远地变成了过去。
他从来不去回忆,往事,不堪回首……
只是偶尔听说,靖阳王另娶了一位王妃,生了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其乐融融的四口之家,当时他在哪里呢?在宫廷的斗争倾轧之中,独自面对无数张各怀鬼胎的面孔和一个个残酷的阴谋。
后来,是十二岁那一年,新皇登基,各地王侯进京恭贺,靖阳王带着六岁的世子进京,他在皇宫里最高的台阶之上,低头俯瞰曾经被他称作‘父王’的男人,还有那个男人身旁靠着的一脸雀跃兴奋的孩子。
靖阳王需要高高仰起头才能看见他,他只冷冷瞥了他们一眼,便离去。
既然已经扔了他,为什么还要盼望相见?
一只柔软的小手忽然轻轻拉住他的小指,低泣的声音传入耳膜:“子渊,你救救他……。”
阿薰哭得惨兮兮的脸扬起来,泪光闪闪的大眼睛满含哀求。
子渊缓缓蹲下去,晶莹的手指划过她的脸,轻轻拭去泪痕,才从她怀里接过满身鲜血的静梧。
侍卫们都看得倒抽一口凉气,从来都不喜欢被人靠近和接触的王爷,居然会抱着这么一具血淋淋的身体?
严成也吃了不小的一惊,以前以为王爷有洁癖的,每次看见王爷碰上官薰都觉得不可思议,现在因为上官薰一句话,竟然去抱一个垂死的人,看来洁癖一说有待商榷。
静梧微微笑着靠近这个陌生又熟悉的怀抱:“父王……一直很想念你……请你……回去看看他……。”
子渊低下头,看着这张和靖阳王有五六分相似的脸,深藏的记忆恍若变成无数花瓣飞出来,在眼前旋转。
………。。
“父王,父王!子渊最怕写字了!子渊喜欢骑马!”
“先把字写好,再去骑马,怎么样?”
“嗯……好吧!”
………。。
他胆敢杀你
“好。”唇角微启,已经答应下来。
怀中的身体渐渐僵硬,微睁的眸中荡漾着晶莹的泪光,生命的气息化成夜晚飘荡的雾气……
“遗体送回锦都,带上本王的信物前去悼念。”手掌抚过静梧的眼,子渊对侍卫吩咐,放开静梧的身体,扶起哭泣不停的阿薰:“别哭。”
“公子墨!”阿薰紧紧握起双拳,“我要他把静梧的命还回来!”
子渊用衣袖擦着她脸上的泪和血,对严成吩咐道:“搜捕公子墨的行踪,本王要看见他的尸体!”
“是!”严成领命下去。
阿薰抬头望着他:“子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