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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天不来上课了。”他终于想通了什么,“接下去,你身边还会有像我一样的人存在,你要是想活得久一点,就要记得不要对任何人动心。”
“什么?”她听不懂。
“初恋情人、你以前的爱人,都不可以相信,对谁都要保持警惕,就算是我,也不要完全信任。”他的脸在阳光下几乎透明,说的话又是这样莫名其妙。
那是他们,最后一段对话。
陈怀恩和他挥手分别,走了几步路就听到了周围人的惊呼声,她转过头,便看到他震惊的望向了她,似乎想朝她伸手,却在中途无力的垂了下去。
那张少年的脸上所有的血气全数散尽,蒙上一层青灰的死气。
在她扶起他的时候,他很小声的,对她说了一句话。
“我以为你可以救我的。”
她试图握住他的手,却握到了一把骨头,她似乎是瞬间发觉,他是这样瘦的一个人。
他刚刚还在跟她说话,他刚刚还在微笑、嫌弃、悲伤。
人的生命有这么脆弱吗?
她觉得很荒谬。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不同寻常,似乎有什么事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
她至今,都不知道那句话的含义。
只是听说,徐凉被送到医院后一直陷入昏迷,请了最好的专家会诊,甚至送到美国救治,还是毫无起色,一个多月之后,忽然脑死亡。
正是他以前死亡的日期。
为什么会这样?
而徐凉昏过去之前,只是看到整片天空都开始变灰,只有鲜艳的红字特别显眼,那是——“BAD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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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恩莫名对徐凉有些愧疚感。
她并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但相应而言,她也不是那种冷漠到一条活生生的年轻的生命在眼前陨落却不当回事的人。
特别是他那句话。
他以为她是可以救他的。
最开始,如果她多点好奇心,问他需不需要帮忙,会不会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
她几度在周末路过那家医院,有几次远远的探望过他。
那种有人生命垂危,而自己又似乎有能力帮助的感觉,她一直都记得。
对待她再怎么差劲的人,她发誓再也不要理会那人的生死,但真到了那个时候,却觉得生命比仇恨更加重要。
如果再体谅他一点就好了,她独自离开医院,想着自己对他说过的话,却惊觉,她其实对状况一点都不了解,只是理所当然的提出了建议。
她又犯了错,但是后果却是她不能承担的。
正是春季,晚间的道路边有幽幽的冷香,她侧过头,看到一树的玉兰花静静的开了,在夜幕中,好似一只温柔芳郁的情人的手。
她顿了顿,忽的有了些泪意。
“我真虚伪。”
她走到白玉兰树下,长久的凝望着那半开的玉兰花。
这日常可见的花,却在此时似乎有了独特的风华美丽,她抚触着粗糙的树皮,越发觉得自己内心的丑陋。
做完无情冷漠的事又来忏悔,只会在内心述说自己的对不起,究竟是说给谁听呢。
“这样想的我,只不过是为了冲淡那些歉疚感而已。”
徐凉真正去世后,班主任组织了部分同学去祭拜。
怀恩看到了他的照片,似乎是之前奥数得奖的时候拍的,他正是不知愁的年纪,神采飞扬又志得意满的,似乎正透过照片,狡黠的望着她。
她忽然有些遗憾。
他是个优秀的人,而他们的对话,彼此都没有耐心的去聆听。
他甚至,自已都对离开这件事措手不及了。
“对不起。”
如果还有下次的话,如果还有人跟他一样的话,怎么都应该,问问为什么这样做的。或许她能帮上忙,真的能救人也不一定。
替别人做过些什么,怎么也好过站在这里,深深的觉得后悔。
人生又漫长又短暂。
她总能意外的发觉到自己潜藏的善和恶。
每当她直面自己的内心,似乎总有种隔着毛玻璃似的模糊不清。
一个人心里,永远住着两头狼。一个是善,一个是恶。
只看放哪一头狼出来。
因为最近心情低落,她胃口差了许多,加上为了赶上学习进度,一个多月体重就减到一百六,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