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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太不对了。
就算是睡得深沉,被这么折腾,也早该醒了。正常人,哪有睡到这个地步的?这哪里是睡,分明是昏迷——
“秀良……来人!”
久不见主子回到宴会上被众位大人差遣来寻赵天志的小厮与恰好去寻岳心元无获而归的钏儿听到呼唤急忙进来。
“大人,怎么了?”问的是小厮,钏儿在见到至今还沉睡的岳心凡后只是动作顿了顿,却并未表示出什么。
“大夫、快去找大夫——”
“我去把。”这时钏儿才开口,“这位哥儿,烦劳你去请一下我们老妇人,请她主持一下向众位大人解释。”
不愧是岳心元贴身的丫头,此刻冷静得让赵天志不得不刮目相看。
“心元呢?”
“管家……他手上的事有些麻烦,一时半会回不来,交代奴婢安排……大人放心,奴婢有分寸,不会给大人添麻烦的。”
一场宴席就这么在主人不在的情况下草草结束,众人却并未感到太多不快,见识了宝贝,巴结了状元,喝了好酒,对于这些人来说已是足够,纷纷挺着涨的鼓鼓的肚子离去。
相较前厅,后堂却是凝重。
“任大夫,我儿——可是得了什么病症吗?”受不了老大夫的沉默,岳夫人先开口问。
“这……”任大夫语气里满是疑惑,“从脉象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妥,只是有些气血不足体质虚弱……怎么会昏迷不醒呢?”
“因为醉了啊……”不知何时岳心凡已醒转,少了些血色的脸上是浅淡的笑意,是赵天志在所谓岳心元脸上见的最多的笑。
他的声音很轻,轻的任谁都听得出所谓“醉酒”不过是个借口,却同样轻的任谁都不忍拆穿。
“秀良……”赵天志忍不住向前一步。
“赵相。”岳心凡微微颔首,“给您添麻烦了。先前……是心凡失礼,还望赵相大人海涵。”
看他这样子,分明是什么都不打算说了。
“无妨,为兄也只是担心,如今见你无恙也就放心了。如今天色已晚,也该回去了,秀良你好好休息,我改日再登门造访。”
“我送赵相。”
赵天志笑出声来:“意思意思就免了吧,你我兄弟,哪需客套这许多。”说罢拱拱手,“留步。”
岳心凡见状,也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眼见赵天志离去,岳心凡这才长长嘘一口气,放松全是重重倒回床上。
疲惫至极,却是毫无睡意。
“是因方才睡得多了么……”
十八、天灾人祸
天朗气清,阳光明媚,阿东走在路上,只觉得浑身都无比舒坦,这舒坦是十多年前他根本不敢想象的。
阿东并不是当地人,十三岁那年,他的家乡爆发了瘟疫,全乡人病死的病死,饿死的饿死,与他一起逃难出来的伙伴也不慎跌入河里淹死,只留下他一个人流浪,四处乞讨为生。
阿东并不是一个懒惰的人,他没有想过不劳而获,只是有心卖身为仆求一安宁生活,一个来自瘟乡的人又有谁敢留?他就一直这么餐风露宿潦倒街头,直到遇到如今的主人,岳心元。
一个伤了一条腿,被家人百般疼爱却一点也不骄纵的小少爷,总是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抿起薄唇的样子让小小年纪的他有一种阿东学不来的威仪。就是这份威仪成功说服了老管家,收留了阿东作为仆人,给他冬衣热食,屋檐下一炉热火。
从此阿东便将命给了岳心元,不论他要自己做什么,哪怕是去死,他都不会犹豫半分。
“管家,爷差我将今天新到的香料给您送来。”
敲了敲门,得到应允后阿东走进管家的书房。
这个时间管家一般都在书房。阿东是不识字的,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所以特别羡慕有学问的人,故而每次看到他桌子上摆的满满的卷宗史册都佩服万分。同时他又十分得意,出于对自己主子的,这样好学问的管家,还不是在替自己主子做事。才学不如他又如何?只要风光的那个是自己的主子就对了。阿东是个粗人,只知道风光便是好的。
岳心元全然不知到自己在这个低眉顺眼的老实人心目中是个与他差不多身份的存在,笑着道谢:“每次都要麻烦你送来。”
“这是小的应该做的。”交给别人,他不放心。
房间里袅袅冉冉的是一种对阿东而言十分高雅的香,他不习惯,很快便离开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