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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你们听到他说的话了吗?你们不要再流了,他说我不会死。如果在这样下去,就会违背这个人的希望。那是我不想看到的事情。你们要和我一样,相信他,不然就会像现在这样,心痛无比。我的手臂已经完全失去了力量,瘫在两侧。血管开始出现中空。我能体会到濒临死亡的感觉,这是第二次。第一次的时候,也是眼前的人,他用犬齿吸干了我全部的血液,然后抱我到床上,等待我的重生。我恐惧却又在他的手臂中觉得安心。我还记得,他在我耳边说等待我醒来,说要带我在夜空悬浮,说要教给我一切血族的事情。他是不会让我死的。
可是血液并不听从我的,还在不停的流淌。刚刚从身下流淌出来的白色液体也瞬间就被覆盖了,从来没有出现一般。
殇太用力了,我的意识已经模糊。恍惚间看到他伸手覆上伤口,血就开始停止。我的皮肤已经苍白的发亮,几乎呈现透明。剩余的血液慢慢的回到血管,只有平时的两成吧。如果再不吸血,我想我的狂躁就会来临,不分任何人只要是察觉他血液的脉动就会扑上去的野兽一样的状态。
在那之前,最后看了一眼殇,就闭上眼睛。
他恨我吗?连吸我的血都不想了,只是单纯的破坏我的身体了吗?
尽管希望将意识沉到最后的屏障之后,头脑中的天使却真的消失了。他带我看的那片海面和云层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只有依旧无边的黑暗。
不知道又是多久,我才缓缓醒来。胸前的凛冽伤口被包好了,却虚弱的很。我的眼睛应该很红,因为已经嗜血到极至了。手抬起来发现已经瘦的只剩一层皮肤,指甲长长的伸出来,狰狞的很。身上大概也是一样。失血过多的血族,不但会嗜血疯狂,而且会衰老下去。我不摸自己的脸也知道是多么丑陋的样子。
成为血族以后几乎没有想到自己还会有衰老的时候,生就是妖娆,死也是优雅。血族就是这样的生物,怎么会放任自己衰老到不能看的程度。
殇的声音在我不远处响起,他缓慢的语气似乎没有不同。他说:“醒了?是不是很饿?”
我喉咙已经沙哑,吐着不清楚的字音:“是。”
殇说:“可是我不会给你任何血液。”
我转过头看他,他对于我的样子没有惊讶。大概我已经昏了很久。
殇说:“你现在的样子,还会不会被那些人喜欢哪?”
我说:“殇……”
他起身走过来坐在我身边,依然光润的皮肤和容貌,瞳孔中映出我不想看到的自己的样子,比失血的人类更可怕。唯一不变的只有黑色的头发和瞳孔。
殇说:“你就继续保持这个样子好了。不会死,也不会活。永远不能离开这里。”
这算占有欲吗?
殇继续说:“我也再也不会看你一眼。”他瞥过眼,利落的起身走出房间。
原来这才是他最后要告诉我的话吗?我嘲笑的裂开嘴角。握住拳头的时候,尽管没有用力却被自己的指甲划伤。口子很深,却已经流不出血液。身下的床单已经换上了干净的,米色的绣花印在淡蓝的布料上,周围淡淡的曼陀罗香气可以感受到德库拉的气息。我已经不用被链子锁住了,不会逃走,甚至不能走动。殇会每天给我少量的血液维持我的生存,直到他腻烦了为止。转向另外一边,不意外的看到一个高脚杯中盛满的血液。
几乎是挣扎着才能碰到它,手指颤抖的端起来送到嘴边。唯一可以让我继续活下去的食物,被施舍的放在一边。可是我却不能失去它。我想看到他,即使他不想再看到我也一样。
我习惯性的把手臂交叉放在脸前。失去了最后的微笑,只能伸出犬齿咬着自己硬愣愣的手臂骨头。
管家总是按时送来不足以让我疯狂的血液,高脚杯的八成满,不多不少,好像经过度量。我慢慢的喝下去,确保自己的清醒。可是寂寞就随着进入身体的血液缓缓的侵入,一丝一丝的占领我的身体。无聊的时候只能渐渐尝试坐起来,可是却还是无法支持很久。我的生活从来没有这么安静。没有声响的周围,独自靠在床头。清醒的时候就让管家带来书,一页一页的翻却什么都没有看进去。昏迷的时候就在黑暗中继续独处。
有一天殇带来了一个漂亮的女人。柔软的米色头发和灰色的眼睛,带着羞涩的笑容。殇没有说话,冷淡的将我忽视。他的眼中应该只有一张床而已。我身上盖着厚厚的天鹅绒毯子,窝在大大的床铺的一侧。女人看到我似乎想说话,可是殇却一个亲吻堵住了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