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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啊!义军没有像以往那样借着高处地势和新附军对射,而是一起跳出寨墙,向下急奔。 王天来一马当先,手中地战刀舞成一团光幕,人头、四肢、鲜血纷飞,五百名义军就像五百只出笼猛虎,借着山势急冲而下,仰面进攻的新附军根本无法抵挡。
刚刚被箭雨打懵地新附军,一时没搞明白为什么敌人从防守方变成了进攻方,恃强凌弱以多欺少是他们的拿手好戏,但硬碰硬打死战就没不那么在行了,短时间内损失过大,前锋吕师夔重赏凑齐的敢死队,就开始掉转身子往山下跑了。
吕大帅的赏金再诱人,还得留着命花呀!
前锋倒卷,顺着山势往下根本收不住脚,和中军撞在一起,不少人连滚带爬的下了山,才发现敌人最多只追到半山腰,这会儿早就收兵回营了。
**,这些客家、畲民真是好汉子!新附军的老兵油子,也不由得对着敌人一挑大拇哥,打仗打到这份上,可完全是拼的命了!
“我们胜了,吕狗贼,有种上来,爷爷送你回老家!”义军士兵们倚着寨墙,向山下垂头丧气的新附军笑骂。
可他们的将军,王天来没并有高呼,因为这样的胜利,他再也承受不起了!点了数,就在刚才的战斗中,又失去了二十三名战友,七名轻伤员变成了重伤员,新挂彩的则有十五个。
再来几次“胜利”,对吕师夔而言不过是皮外伤,我这边可就要把鲜血流干了!
半夜,义军营寨中静悄悄的,没有灯光,一片漆黑,将士们穿着甲胄合身躺倒,十根手指头还紧紧的握着武器。
枕戈待旦!
“哇——哇——”,老鸦的叫声划破了夜空的静谧,它扑腾着翅膀,从巢中飞上树梢。
山地突然间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伴随着反弹琵琶轮指拨弦般的连串轻响,空气中出现了一道道月光下若隐若现的白色轨迹。
夺夺夺夺夺夺,比白昼更加细密的箭雨倾泻而下,紧随着箭雨,许多身高体壮、批着罗圈甲翎根甲的探马赤军,挥舞着圆月弯刀、狼牙棒、斧头、钉头锤等等西域各国各民族的独特武器向营寨猛扑,镶了铜泡钉的牛皮战靴,踩过乱石、跨过壕沟,踏上了寨墙边的空地。
寨墙后,没有呻吟,没有呐喊,似乎没有了一切生命的气息。
义军在睡梦中吗?义军逃走了吗?
“杀虏!”一支鸣镝射上半空,义军战士的吼声在山谷中回荡。
长枪,从寨墙顶上居高临下的刺出,穿透敌人的胸甲,刺破敌人的心脏;战刀,由上到下直劈,砍破敌人的头盔,劈开敌人的天灵盖!
但这一波敌人,远非脓包新附军可比。 刺穿了他的胸膛,他左手抓住你的长矛,右手的狼牙棒就砸到了你的头顶;战刀劈落,侧一侧头,被削掉了半边肩膀,他仍然借着来势,把弯刀抹上你的咽喉!
以命搏命,这是西夏人李恒手下的探马赤军,当年党项族名震天下的“平夏铁鹞子”和“横山步拔子”的嫡系传人!
一波又一波身披铁重甲的探马赤军在弓箭手的掩护下,不顾生死的冲破夜幕,如同海边的波涛一样,迅速吞没前浪,高高地拍向沙滩。
惊涛裂岸,卷起千堆雪,探马赤军的死亡浪潮,卷起的是血不是雪。 人浪翻卷着,无数生命就像浪花中的浮沫,瞬间破碎,血如雾一样在空中飘散。
义军陷入了苦战,士兵们咬紧了牙关苦苦支撑,但攻入营寨的敌人越来越多,我方的损失越来越大,战局变得极端不利。
王天来使出了汉人中极其少见的连射技,将羽箭夹在手指缝中连珠射出,护指早就失去了作用,手指关节处被弓弦割得鲜血淋漓,十指连心,似乎他却感觉不到疼痛,弓弦在指尖割出一朵朵微小的血花,然后羽箭带着主人的鲜血射进敌人的眼眶,绽开一朵更大的血花。
敌人倒下了一队,第二队接着上,第三队第四队似乎永无停歇,苍茫的夜幕如同张开血盆大口的地狱君王,将无穷无尽的恶魔从地底投入人间。
呜~~呜~~,沉闷而压抑的牛角号响起,探马赤军的人潮即将淹没这小小的军寨。
义军士兵们接连倒在了血泊中,他们往往和敌人交缠着同归于尽,王天来已动用了手头最后一分力量,义军的数量在急剧下降,但敌人的攻势却越来越猛烈。
不仅探马赤军源源不绝,借着月光,王天来发现山下无数新附军人头攒动,蜂拥蚁聚!
无论如何训练,以农夫和强盗对拼,以吃粮食长大的体力和吃肉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