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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生大哥慌忙对苦行僧说:
“那不是一条普通的蛇,那是一只很可怕的蛊虫,你快把它交给我处置。”
苦行僧笑了笑说:
“我知道这是蛇蛊,我也看得出来你是蛊师。”
花生大哥一愣,问道:
“难道高僧也习蛊术吗?不知道平常在哪里练蛊?”
苦行僧摇摇头说:
“昨rì种种,譬如昨rì死——昨rì之事,和尚已经淡忘了。”
花生大哥说:
“高僧不愿提,弟子不会多问。可是这蛇蛊的厉害,高僧不能掉以轻心。它一旦苏醒入体,绝难驱除。弟子不愿看恩人遭难。”
苦行僧说:
“你且听听着蛇蛊的故事吧——它本是雪山热泉旁的一只百年雪蜈蚣,本应在山岩泉水间自生自灭。却有一rì被一位年轻的蛊师发现,并把它捉回去练蛊。那蛊师自知能力不够,怕浪费了好材料;于是,求一位老药师帮其练蛊。蛊虫练有小成,果然厉害,却是难以驯服。一rì趁蛊师不备,反噬其主,侵入了蛊师的体内。”
“老药师用自己身体做诱饵,替年轻蛊师拔出蛊虫;自己却因中蛊而癫狂,整rì漫无目的的疯跑,结果被一只巨熊吃掉。蛊虫也因此进入了巨熊的体内,一直到被你杀死为止。你说,是蛇蛊害人,还是人害了自己和万物呢?”
花生大哥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苦行僧接着说道:
“如果我把蛇蛊交给你,你必定加以利用。看得出你的天赋很高,一定是同辈蛊师之中的佼佼者。如果你得到这条蛇蛊,你的蛊术会如虎添翼;但是你的魔xìng也将随之壮大,等你想要控制时,已经为时已晚。”
花生大哥争辩道:
“人为万物之灵,万物理应被人所用。我圣雪域世代以蛊术为尊,我师尊炎果大巫王蛊术冠绝天下,却心地仁厚,怎么不见半点魔xìng?。”
苦行僧说:
“你应知人xìng有善恶,为善不易,为恶不难。只要你有yù望,有恩怨,就会为自己的私念而伤害别人。你又怎么知道炎果闭关弃蛊,不是为了驱除自己的心魔?”
花生大哥愣住了,他想起师尊闭关前所说的话,难道师尊的行为真的如苦行僧所说的那样吗?
他问苦行僧道:
“那么你有心魔吗?”
苦行僧说道:
“我之所以选择修苦行,就是自知心魔难除。”
花生大哥说:
“既然如此,那蛇蛊一会儿苏醒,侵入你体内,激起你的魔xìng该如何是好?”
苦行僧说:
“这你不用担心,和尚会和蛇蛊一起坐化,灭魔于心中。”
花生大哥大惊道:
“高僧万万不可,即便你要救蛇蛊的命,也不用搭上自己的xìng命啊。”
苦行僧说道:
“你不用着急,这里面有因果,我一说你就明白了。昨rì种种,和尚并没有忘——当年抓它的蛊师就是我,那老药师正是先父。我亲眼看见先父被巨熊拖进这个洞中吃掉。”
花生大哥问道:
“那你为什么不施救?”
苦行僧说:
“因为那时候我心魔障目,满心所想的是:蛊虫可以在巨熊体内继续演变,假以时rì,很可能会变成蛇蛊。有了蛇蛊,我的蛊术会jīng进十倍。到时候还有谁敢小看我?”
花生大哥声音发颤的说:
“你——眼睁睁看着巨熊吃掉了自己的父亲?”
苦行僧忽然流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他说道:
“正是。而且我还在洞外设置了障碍,不让巨熊再离开洞穴。每隔几rì,我就会拿一些拌了药物的肉来喂巨熊,以增加它体内蛊虫的毒xìng。”
“白天,我幻想着蛇蛊练成之后睥睨众人的得意;晚上却噩梦连连——梦中,残缺不全的父亲用自己的肉喂着蛇蛊。”
“后来,山外来了一位游方僧人,听说会超度亡灵。我告诉他先父的遭遇,请求超度父亲的亡灵。那和尚做完法事之后,说我罪孽很深,却与他有缘。他劝我皈依佛门,随他云游四海。”
“我成心羞辱他,把和尚带到万蛊池,指着黑压压的毒虫对他说,如果我出家云游,这些毒虫就会被饿死,那算不算他杀生呢?那和尚却说,佛祖以身喂虎,如果我愿皈依,他愿以身喂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