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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莪低头见他桌上文卷重叠,各式大小地图更是摊的到处都是。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郑成功抬头看到她的神情。不禁笑道:“也难怪找不到了,乱成了这样!”东莪便放下手中地药箱道:“大人若不嫌弃,我来整理一下便可,”郑成功忙道:“不用管这些,自有下人来打理。我这几日一直不允她们进这里来。因而才无人打扫。”东莪本来已经拿起了身边的几本书,闻言忙将书轻轻放回原处道:“是呀,大人在此处商议重要政事,我真是大意了,实在不应该自作主张才是。。。”
郑成功闻言却是一愣,立时笑道:“我说过这里你能自由进出,她们自然不能与你相比,罢了罢了,你们姑娘家爱干净。要觉得真的太乱,就烦你帮着收拾一下吧!”东莪笑笑点头,开始在房中打理起来。郑成功自在一旁看书,间歇提点她何物最好摆在何处。东莪依他吩咐。书册归类放回书架,再将那一卷卷地图分别卷好。插入纸筒中。
郑成功有时会转头向她地背影注目,出一回会神又再回到书上去,他看完一卷,又再次将目光移到东莪身上时,却见她正对着手上一张地图看了好一会,这才匆匆忙忙的卷好放到纸筒里去了。
他不免留上了心,待东莪将东西大略安置了一番,便放下手里地书,走到纸筒边拿出方才东莪看过的那张,他目光闪动不定,对着这图沉思了一会,转头将这它摊在桌上,向东莪招手唤到桌边道:“我看你收这张图时好似格外留意,怎么,你去过这里吗?”东莪脸上微红,笑道:“实在是我的不是了,尚自偷瞧这般重要的东西,请大人恕罪!”
郑成功笑道:“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看你总是这般见外。我刚好瞧见你在看这地图,不免有一些好奇,”东莪答道:“只因我刚才整理地那些几乎都是沿海地图,只有这一张是内陆的,这才多看了几眼,”郑成功点头道:“你可曾去过这里?”她摇头道:“从未涉足!”郑成功笑看她一会,道:“不知为何,我看了你的神情就特别想知道你的所想!你自这图中看到了什么?但说不防!”
东莪看他眼中满是赞许鼓励,稍稍沉思了片刻,却道:“若是我有什么无理之处,大人可不要见怪!”郑成功笑道:“你总有这么些顾虑,说罢!”她这才靠近桌子,伸手轻指上面的这张地图,道:“若是我平日所闻不差,永历帝此时应该就在这云南,眼下清……清廷虽然已经占据大半江山,可是这守护云南的李定国、活跃在川东一带的李自成与张献忠的农民军余部……再者便是您,大名时鼎鼎的国姓爷大人,这一切反清势力,无不让清廷寝食难安,如哽在喉。郑成功目光凝重,看着她轻轻点头,她又道:“依小女子地潜见,虽然大人这里兵力战备都是最强,可是清廷最先想要打击的却应该还是有永历帝所在的云南!我刚刚整理之时,发现与其它地相比,眼前这张地图边缘磨损最大,由此可见大人近日来可能揣磨最多的也是此事,大人与清兵数次交锋,亦有了对敌地经验,因而我大胆猜想……大人心中所忧,或许是应该如何为永历帝下地李定国牵引开清廷来袭的军力吧?”
郑成功面有动容之色,对着眼前地东莪出神良久,轻轻吐出一口气道:“真教人意想不到,你只是看了这张地图,便将我数月所思而得的打算一语中矢!秦姑娘,你若是男儿之身,必是我郑军不可或缺的帅将。”东莪听他这般夸赞,目光却默淡下来,轻声道:“是呀,我也恨自己生为了这女儿身,虽有满腔对清廷的仇恨,有再多的想法念头,明白多大的道理,到头来若不是眼前能有幸得到大人赏识,只怕连这番话,也不可能有机会出口来!”说罢不由自主轻轻叹息。
郑成功站起身来,走到她身前低头看她,柔声道:“你如此博学聪明,怎么忘记了有一句话叫巾帼不让须眉。比男儿更有胆色、雄心壮志的女子,历朝历代都有先例,好比花木兰、穆桂英便都是女中豪杰,也一样可以建功立业、名垂青史。”东莪这才慢慢露出微笑,仰头看他,郑成功与她对视一会,忽然道:“你跟我来!”说罢转身向书房一侧的一扇小木门走去,打开房门,当先进入。东莪早就注意到这扇小木门,只是此门向来紧闭,她来书房这么多次,也从没见到有人自那里面出入,此时见郑成功自小门后伸出头来向自己招手,忙快步自后跟上,走了进去。
迈进小屋,却见眼前霍然开朗,已经身在一个极其空旷的四方大厅之中。厅内立有六个红漆立柱,对着正门两排各十张红木大椅整齐排放,正堂间挂有一幅巨大的山水画,只是画中浓雾笼罩,河流山川均都朦胧迷糊,令人望之心中顿生抑郁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