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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帝君放下茶; 说道:“你站起来,到窗口那里去。”
拾京不明所以; 不过想到傅居嘱咐他,这人是南柳父亲,无论如何都要听从安排,于是他听话的站了过去。
他站在窗口的光中,身上的闪闪柔光,抬起头; 疑惑地看着柳帝君,等他下一步安排。柳帝君笑了笑,说:“把身上的那些东西先摘下来,把袖子好好放下去,穿好鞋。”
拾京终于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柳帝君道:“你这身打扮,让我很难作出判断。”
“你要判断什么?”
柳帝君的笑眼闪动着拾京熟悉的光,他经常在南柳和北舟的眼中见到这样的笑意,他知道,接下来柳帝君说的话,一定是玩笑话。
果然,柳帝君道:“判断你是好是坏,前途如何,命运如何?”
拾京把身上的东西摘了,只留项圈没动,柳帝君未言语,只动了动手指,指着他头发:“扎起来。”
“北舟和南柳是好人。”拾京抽了外衣带子,边扎头发边说,“所以你也是好人,对不对?”
柳帝君淡淡笑,抿了口茶不说话。
“脸上的花纹擦了。”
“擦不掉。”
“洗掉。”
“水洗也不掉,是苍族的凤花汁,染上只能等时间把它擦掉。”
柳帝君招手让他近一些,仔细看了,神色恍惚了片刻,笑问他:“你是像父亲,还是像母亲?”
又是这个问题。
南柳问过,北舟问过,现在连柳帝君也要问。
他们家的人,似乎都很关心他长的像谁的问题?
“……像阿妈。”拾京轻轻叹气,有无可奈何之意,“当然也像阿爸。你的孩子,难道只像父母中的一个吗?孩子是两个人的,自然都像。”
柳帝君道:“你很奇怪。”
“我知道,和你们不一样。”
“不,不是不一样。”柳帝君缓缓绕着他走了一圈,也未解释这个奇怪指什么,忽然说道,“我们来打个赌。”
“……我从不赌。”
“那么,我们来做个约定。”柳帝君从容不迫地换了说法,“等会儿从这里出去,若先见到的是我妻子,你就要待在王府,半个月不许出门。若先见到的是我女儿,你就留在昭阳宫陪她,无令不得出宫院。”
不管哪一个,似乎都是不让他出门的意思。
“为什么?”
柳帝君未说话,自己率先走出去,站在门外笑了起来。
他转头看了一眼拾京,慢悠悠走到站在宫门前盯着拾京看的皇帝身边。
皇帝说:“不像。”
“第一眼看呢,是不是吓了一跳?他身上,有他的影子……”
皇帝眯起眼,问:“家是苍族的?父母双亡?”
“我已让京翼卫到云州再探了,之前的消息都是南柳的十八卫上报的,不太翔实。按照他自己说的,他来京城寻父族,是因为父亲去世前和他说过家在京城……你觉得呢?”
“多大年纪?”
“建元三年,和南柳同龄。”
“也是他自己说的?”
“不错。”
“身上有可供识别身份的东西吗?”
“没有。”柳帝君道,“他什么都不知,就叛族到这里来寻父了。有些不可思议对吗?我看他不像蠢钝之人,可能他有可以确定父亲身份的东西但没有告诉我们。”
“南柳最近……”
“查的都是曾在宫中的匠人,还未去翻宗正寺。她没见过,想不到这里去。”
皇帝沉默下来。
柳帝君问道:“如果是,皇上打算怎么办?”
皇帝神情犹豫,似是失了几分神魂,而后又看了拾京一眼,眉宇间渐渐多出几分坚定,撂下话来:“不可能是,没有这么巧的事。京翼卫查明返回之前,留他在宫中,不许他离开。”
柳帝君诧异道:“虽然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我可能说错了话……看来要撤回刚刚的约定了。”
皇帝离开后,柳帝君返回,慢悠悠说道:“依照之前的约定,你要在宫里待上一阵了,南柳消息还是不行,她没来。”
柳帝君在拾京心中的形象,从南柳的父亲,一下子变作了无赖。
“你刚刚不是这么说的。”
“你听错了,我不会说错。若是先见到我妻子,你就要留在这座宫院内,不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