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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陛下……”俞镛之喃喃地叫道,语声哽咽,沐奕言被他喊得心中发酸,认命地停止了挣扎:“朕吉人自有天相,这不是有惊无险,平安回来了嘛。”
说着,她抚慰着去拍俞镛之的后背,只是这不拍倒还好,一拍之下,沐奕言只觉得又惊又怒:“俞爱卿你怎么瘦成这付模样?这跟前都是谁在伺候的?翻天了!”
“陛下……”俞镛之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定下神来,松开了双臂,撩袍跪倒,“臣无能,未能亲迎陛下归来,望陛下降罪。”
沐奕言立刻上前,亲手将他扶了起来:“俞爱卿何出此言,朕真是羞惭万分,都是朕的错,与爱卿何干?”
“好了,陛下,俞兄,都别在这里闲话了,赶紧到府里去暖和暖和吧。”裴蔺终于走上前来,“陛下的身子弱,只怕受不了风寒。”
府里一切如常,洪宝和田嬷嬷见了沐奕言,一个嚎啕大哭,一个默默流泪,哭得沐奕言都恨不得把耳朵堵上,却又不得不好言宽慰。
好不容易等洪宝哭完了,大伙儿的耳根清净了,洪宝这才乐不颠颠地跑去厨房张罗晚膳了。
正厅里的闲杂人等都退走了,只剩下了沐奕言和她的三位重臣,沐奕言见大家都没有要告辞的意思,只好清了清嗓子,盛情挽留道:“诸位爱卿辛苦了,今日不如一起留下来用膳吧。”
沐恒衍冷冷地瞟了她一眼:“臣不敢,此次陛下遇险,臣无地自容,已将涉事人等一一处罚,言明等陛下回来之后一并领罚,今日陛下既然已经平安归来,臣自该兑现承诺。”
沐奕言顿时觉得有些不妙,惴惴地道:“厉王……”
她话一出口,沐恒衍的目光顿时仿如利刃一般扫过她的脸庞,刮得她生疼,她迟疑了片刻,终于恍然大悟地想了起来,她已经答应改口叫沐恒衍的名字了:“恒衍不必太过自责,这是意外,谁也想不到……”
沐恒衍的脸色稍霁:“不,是臣大意了,臣早就觉得那袁骥有问题,却没有去细查,臣有失察之罪,恳请陛下责罚军棍。”
沐奕言哪里肯依:“胡说,你乃三军主帅,打什么军棍,简直是笑话,好了好了……”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是臣?”沐恒衍冷冷地道,“既然陛下不肯,臣就自作主张,就领五下军棍,还请裴蔺兄行刑。”
说着,他便站了起来,一脚踢过一根长凳,让手下人拿上来一根刑棍,交到了裴蔺的手中。
裴蔺满脸苦笑:“这……恒衍兄,你这是何苦呢,陛下她……”
沐奕言恼了:“恒衍,你这意思是不是朕也要领罚?是朕误信人言,引狼入室。”
“陛下是该罚,不过却不是这种罚法,”沐恒衍意味深长地朝着她瞥了一眼,大步走到长凳上趴好,大喝一声,“来吧,不领这军棍,臣日夜难安。”
裴蔺手中刑杖一提,钦佩地道:“恒衍兄严以律已,小弟佩服,既然如此,陛下就成全了恒衍兄吧。”
沐奕言还没来得及说话,裴蔺便一个箭步走到沐恒衍跟前,抡起了刑棍朝着沐恒衍的双臀打了下去,只听到“扑”的一声闷响,沐恒衍忍不住抓紧了凳脚。
沐奕言的心顿时被人重重地击打了一拳,整个人都被布袋子闷住了似的,喘不过气来。
“扑”的第二声闷响,沐恒衍的双腿颤了颤,脸色有些发白。
沐奕言张了张嘴,哀求地看着裴蔺,张了张嘴道:“轻……轻点……”
裴蔺的手一顿,沐恒衍立刻沉声道:“手下容情就是看我不起!”
裴蔺无奈地再抡起一棍,“扑”的第三声闷响,沐恒衍的脑门上青筋暴起,闷哼了一声,只见外裤上渐渐染上了几许红色。
沐奕言的脑门顿时炸了,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裴蔺身旁,拉住了他的刑杖,厉声喝道:“住手!谁也不许打了,照你这么说,朕也要领军棍,还要领十下方能惩戒!”
俞镛之在一旁淡淡地道:“厉王殿下,依臣看,这再打下去只怕陛下要急眼了,不如暂且记下,等厉王率军赶走邠*时将功补过。”
裴蔺立刻顺水推舟,将刑杖一丢,把沐恒衍扶了起来,笑道:“恒衍兄,你就别为难陛下了,先记下,要是打了败仗,再打不迟。”
沐恒衍趔趄了几步,扶着桌子站住了,额角起了一层冷汗:“多谢两位求情。”
沐奕言想去扶他,手伸到半路却又缩了回来,着急地叫道:“洪宝,快,快去请曲太医!”
沐恒衍痛得脸色都变得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