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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馆,在途中被人杀害了,当然是杀人灭口了……”
“怎么又是我干的?我又雇凶了?你不是说我住院了吗?当然住了,有医生的证明,我都晕厥过去了,到哪儿去雇凶。难道我未卜先知,料到这个警察要来找我,事先安排好了的?我看你的推理前半部分很有想象力,也有说服人的论据,但这回可太不让我服气了。”高丽华神情激动地打断古洛的话,以极快的语速说。
“当然不是,你没有雇凶,那杀周伟正的凶手也不是你雇的,而是你的儿子夏侯新生雇的。我们通过他的电话记录已经找到了他雇凶的渠道,这太容易了,而他也太不谨慎了。他逃不了惩罚的。”古洛的眼角里出现了一个苍白的面孔,夏侯新生甚至连反驳的力量都没有。
“不,杀郑重义的不是什么杀手,而是你的办公室主任陈寿先生。那天是他让郑重义等着他回来的,回来后,他又让郑重义走,接着就是跟踪和杀害。”
“你这完全是猜测,没有任何证据说明我留他在家,而且我也不会杀他的。我没有杀他的动机,因为他没有讹诈我呀!难道我会为公司卖命到这种程度?”陈寿笑起来,这是种刺耳的声音。
“你有动机,比夏侯新生的动机更强。陈寿,说出来吧,你是高丽华另一个儿子,是夏侯新生同母异父的哥哥。”
“什么?”夏侯新生跳了起来,高级西装不知刮到了哪里,发出撕裂的声音。陈寿的脸比夏侯新生的还要白,还要扭曲,扭曲得几乎让人认不出来了。他歪着嘴,露出青色的白牙齿,那表情不知是笑还是哭,也许是发怒。他绞着双手,嘴里好不容易发出咿呀的声音,但没有人能听懂他的意思。高丽华瘫坐在沙发上,好像被抽走了筋骨。她不断地点着头,眼泪汩汩地流着,胸口都湿了。“像!像!”她自言自语地嘟囔着。
“高丽华,我敢断定他不是那个被你杀害的马奎的儿子,而是你过去的情人,是叫马跃吧,是他的儿子。那年你回家了两次。我就感到奇怪,因为据村里的人说,你一年都不回去一次,这一年不仅回去两次,而且时间也比较长。我感到蹊跷,就去调查你的行踪,终于有人告诉我你去过公社卫生院,还去过县里。我找到那时的医生,是个女医生,很老了,但却有着超群的记忆力。她说你怀孕了,而且让她给你保密,你后来在县医院通过关系,生下了这个孩子。在你离开家时,将他送到一个姓陈的人家抚养,不,是送给了他们。因为你要去办那件大事——杀人。这个孩子后来考上大学,改名叫陈寿,辗转进入你的公司,他是来寻亲的。我想眼前的这件事如果能像三十年前一样平安着陆的话,他会出来和你相认的。陈寿,你不要再说什么证据。你杀害郑重义时被受害人抓了一把,郑重义是个训练有素的警察,你休想在他那里不留下证据。我们化验了他指甲里凝固的微量的血,提取了DNA,和你的一模一样。DNA真是个好东西,好就好在它无可动摇的准确。”
“可你并没有提取我的DNA呀。”陈寿有着让古洛都吃惊的反应能力,他居然恢复了理智。
“白天我去了你那里,你以为我们只是通知你晚上到公司来的吗?一滴唾液就可以了。”
陈寿皱起眉头,努力回忆着白天的事。这不光是他想抵赖罪行,而且对一个农民出身的知识分子来说,他不相信人的习惯总是改不了。他思索了半天,终于放弃了希望。
“我……”
“不,不是他干的。不,我说错了,是他执行的,但是我指使的,我是主犯,他不过是听我的命令而已。还有杀那两个人都是我的主张,新生也是执行者。你说得对,不是不报呀!是我造的孽,就让我来还,和他们没关系,你放了他们。特别是我的这个儿子,娘对不起你……”高丽华的声音哽咽了。她张开双臂,像是想拥抱自己的儿子一样,但陈寿只是冷冷地一笑。
“这么说,你承认你三十年前的罪行了?”古洛知道今晚可以和胡亮大吃一顿了,而且是胡亮请客。
“我承认,那一家是我杀的,但我不后悔。他们都该死,虽然你以为马奎的爹娘和兄弟无辜,但我认为他们有罪,生下这么个野兽就是有罪,和野兽同根也是有罪。这个野兽杀了我这一生最爱的人,就是他的父亲。”高丽华指指陈寿,陈寿扭过脸去。
“你怎么知道的?”古洛知道三十年前的秘密终于要大白于天下了。
“是他喝醉酒自己说的,那炮眼儿是他捣的鬼。他当过兵,知道炸药是怎么回事,他故意把药捻子弄成慢捻儿,然后让工头命令马跃去看。多狡猾,他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