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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团以收编的第四营打前锋,作为右翼,第二营为左翼,第一、三营和师部居中。从修水县城出发,经马拗、渣津、朱溪厂,越过平、修边界,占领平江县龙门厂。就在起义部队向平江推进时,敌人增派一个团驰援平江。第四营邱国轩部乘机叛变,埋伏在长寿街,反攻起义队伍,第一团腹背受敌,被迫撤出战斗,向浏阳、铜鼓方向转移。在这次战斗中,谭政亲眼目睹了发生的一切,部队临阵叛逃给他留下了难以忘怀的印象,同时,卢德铭等共产党员冲锋在前的模范行为有力震撼了谭政的心。他也冒着枪林弹雨,在部队中来往穿梭,做部队的思想政治工作,组织救护伤员,掩埋牺牲的同志。革命的道路是曲折的,有胜利的喜悦,也有失败的痛苦。秋收起义失败了。1927年9月20日清晨。
初升的太阳照在文家市里仁学校的操场上,操场沐浴在一片金色的光辉中。
宽阔的操场中央,一千五百多名秋收起义撤退下来的指战员列队静立,他们面容憔悴,连日来的奔波,使他们显得十分疲惫。但是,他们脸上充满刚毅之色,一动不动,正在聚精会神地聆听队伍前面一个人的讲话。
那人身材修长,蓬松着满头长发,身着老蓝布农民装,脚穿草鞋,黑红的面孔,看上去三十多岁。
他左手卡着腰,挥动着右手,操着地道的湖南口音,面向大家说道:中国革命没有枪杆子不行。这次秋收起义,虽然受了挫折,但算不了什么!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们的武装斗争刚刚开始,万事开头难,干革命就不要怕困难。我们有千千万万的工人和农民群众的支持,只要我们团结一致,继续勇敢战斗,胜利一定属于我们的。我们现在力量很小,好比一块小石头,蒋介石好比大水缸,总有一天,我们这块小石头,要打破蒋介石那口大水缸。大城市现在不是我们要去的地方,我们要到敌人统治比较薄弱的农村去,发动农民群众,实行土地革命。
谭政怀着崇敬的心情,专心聆听并且注目着讲话者,因为他知道,讲话者就是大名鼎鼎的毛泽东!谭政完全被毛泽东的话语吸引住了,那耐人寻味、富有哲理的话语,那充满激情的手势,无形中让人增添了无穷的力量,秋收起义失败的阴影逐渐在人们心头淡去。谭政终于见到了仰慕已久的毛泽东,第一次聆听了毛泽东的讲话,他为毛泽东在失败面前那超人的胸怀,坚韧不拔的毅力所折服了。谭政暗下决心:不管今后革命的道路多么艰难、多么曲折,也要跟着毛泽东于革命!队伍出发了,沿着毛泽东指引的方向前进着。1927年9 月29日晚。江西永新三湾村。浓黑的夜幕伴着连绵的秋雨,将湘赣边界九陇山区笼罩在漆黑的雨雾中。三湾,这个只有五十多户人家的小村庄在摇曳的风雨中,显得形单影只。枫树坪一座破旧的古庙里,由毛泽东主持召开的前敌委员会会议,正在微弱的灯光下,紧张地进行。会议提出井通过了对起义部队进行改编的问题。原来,就在谭政跟随毛泽东率领的部队从文家市里仁学校出发后,部队沿着罗霄山脉向南进军,爬山越岭,道路崎岖难行。再加上疟疾、痢疾蔓延,病员大量增加,疲劳、疾病威胁着整个部队。9 月21日,部队到达萍乡县芦溪镇宿营。次日清展出发,行至距芦溪镇十五华里的山口岩,遭到江西军阀朱培德部特务营和江西第四保安团的伏击。起义部队仓促应战,损失很大。在此危急时刻,总指挥卢德铭亲自率领一个连,占领路旁高地,阻击敌军,掩护部队转移。敌军人多势众,抢占了附近的山头,居高临下,向起义军阵地猛烈射击。起义部队损失严重,死伤数百人,卢德铭不幸中弹牺牲,年仅二十三岁。芦溪受挫后,起义部队中弥漫着消沉情绪。不少人看到失败已成定局,纷纷不告而别。瑟瑟的秋风染黄了路边的树叶,身穿五颜六色便服的起义部队,越走越显得稀稀拉拉。有的人干脆跑到队列外,一屁股坐在路旁休息;有的人擅自跑去采摘树上的野果子;有的三五成群,咬着耳朵瞎嘀咕;有的干脆开小差逃跑了。
有的干部军阀作风严重,以错对错,对士兵的错误,开口骂人,动手打人。
秋收起义的参加者赖毅回忆说:那时,逃亡变成了公开的事,投机分子互相询问:“你走不走?”“你准备往哪儿去?”一营一连的一个排,就在排长的唆使下,利用放哨的机会全部逃跑了,并且带走了所有的武器。这一切,毛泽东都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当然,促使毛泽东决心进行三湾整编的还有很多因素:首先,起义军队伍秋收起义有五千余人,现在,经过短短半个多月的战斗,只剩下不足一千人了。虽然还保持着师、团、营、连的架子,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