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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公在外征战几年,着实辛苦了。”这些表面文章,刘协总要硬着头皮做。
“托陛下洪福,臣才能够一统北方。”曹操也不下跪,只微微地欠身,丝毫没把这个天子放在眼里。
刘协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只得退让道:“曹公为了江山社稷,奋斗半生,劳苦功高。今日朕将冀州赏赐给你,以示表彰。”
人群里有稀稀拉拉的议论声响起,自从曹操患上头风,听力却异常地好,他忽略那些人的闲言闲语,面不改色地说道:“陛下洪恩,臣受之有愧!”
刘协轻蔑一笑,曹操总爱三让而后接受,以显示他谦卑有礼。其实这些封赏刘协只是做做样子,真正的权力还不是握在曹操手里,任由他自己安排。但是刘协终究是天子,若是直接越过他,就是名不正言不顺。
荀彧疑惑地看着曹操,仿佛不认识一般。聪明如他,怎会猜不出这一切都是曹操自己想要的。
曹操似乎感觉到荀彧的异样目光,温和一笑:“陛下,令君虽未出征,但是一直在后方统筹全局,调运粮草,功不可没啊。”
刘协笑着说道:“朕知道令君不亚于昔日萧何,封赏自然是有的,不需要曹公提醒。尚书令荀彧听封。”
荀彧对曹操接二连三的举动,颇觉诧异,此刻听到刘协叫自己的名字,不好再乱想,赶忙跪下道:“臣在。”
“尚书令荀彧,居中持重,举贤任能,朕加封为万岁亭侯,食邑千户。”刘协乐意做这个人情。
荀彧只得叩首谢恩。曹操领了冀州牧,意味着他不会再留在许都了,汉室江山就只剩下个空架子,难怪他说不会让我左右为难,想来他是早有要离开这的打算了。
他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事事与自己商议的人了,他开始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野心。荀彧有种被愚弄的感觉,脸上没有丝毫封赏后的喜悦,更多的是对曹操的敬畏。
果然,乱世之奸雄,我与他相比,确实稚嫩太多。荀彧感慨道,这辈子我能算得出别人的命运,却独独算不出自己的命运。
作者有话要说:
☆、一别终年
竹林的颜色是浓重的墨绿,压得人心口喘不过气来。偶尔有凉凉的夜风吹来,竹林便发出沙沙的声响,好像在给喝酒的人伴奏。
“文若,这酒你还是别喝了。”荀攸摁住了荀彧将要举起的酒樽,“别再糟蹋自己的身体了,你这样喝下去也解决不了问题。”
“军师,让他喝吧,起码心里好受些。”郭嘉一反常态,不再阻挠。
“奉孝说得对。公达,你们就要离开这里去冀州了,以后我们再见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所以,趁着今夜良宵,我们不醉不归。”荀彧双眼迷离,朦胧的月光洒在他瘦削的脸上显得越发凄清。
“四哥,曹公那么依赖你,要不你也和我们一起去吧。反正这尚书令做与不做,都是曹公一句话的事。”郭嘉兀自喝了一杯。
荀攸可不敢开口说这句,对于这个小叔的心思,他再清楚不过。十多年前,荀彧一心想着匡扶汉室,救国救民,如今好不容易迎奉天子,一切走向正轨,他自然不肯轻易放弃。
“不,不去了。”荀彧嘴角微微翘起,想笑却笑不出来。
“四哥,你放心,有我和军师在,环夫人和仓舒都会安好的。”郭嘉以为荀彧是为此难过,便好意劝道。
荀彧倏然一愣,原来与她也要分别了。不知是不是酒气醺迷了眼睛,他竟有种想哭的冲动。
“哎,整个事情联系起来,我觉得曹公是不是察觉出你与环夫人以前的关系。上次在军营里,他似乎有意试探过我。”郭嘉又闷了一口酒,起身在院子里悠闲地走着:“莫非曹公是嫉妒你们,怕你们旧情复燃,所以非要打赢这一仗,这样就可以避开你和陛下。四哥,环夫人有没有给过你一些暗示,比如说断绝来往什么的。”
荀彧眉头一皱,开始仔细地在脑海里搜刮起来,“奉孝这么一说,还真有那么回事。几年前仓舒生病,我想着帮忙照顾,她居然回绝,让我不要管别人家的琐事。”
“啧啧,夫人真是良苦用心啊,她怕曹公一时冲动对你不利,所以故意对你冷淡,实际是想保护你。”郭嘉拍下了荀彧的肩膀,调侃道。
当初荀彧确实有些不自在,可是现在就算明白她一番苦心,却已经晚了。这样的夜晚,环儿想必很忙碌吧,你对这里还有一丝眷恋吗?
不知为何,玉兰盒内的沉香比往日更浓郁了些。夕环忐忑不安地走到它的跟前,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