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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结愁肠,夕阳笑杜鹃。泣血残红里托出声声苦啼:“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归省(1)
雅者自清,柔者善曲
据说,海蓝下葬的那天,哭得最令人动容的,竟然是瑾儿。或者,这就是一种天性的感应吧。就像我现在根本无法平静地看上弘晈一眼。更奇怪的是,也许是因为他的出生带来一片愁云惨雾,所以这个孩子时常哭个不停。只要一听到他那声嘶力竭的哭声,我就忍不住发抖,就算胤祥握紧我的手,也握不住那样的抖动。后来的许多年终于证明,海蓝留下的牵挂,成了我一世的梦魇。
我每天寸步不离地守着暾儿,只要他有一点响动,我就会抱紧他,他已经可以咿咿呀呀地回应我的疼爱。胤祥说,也只有精心照料他的时候,我才会露出一点满足的微笑。
从生暾儿开始,到上一次早产,我的身体每况愈下,夜间时常低烧发噩梦。胤祥的腿还没好利索,原也是自顾不暇,却还要逞强照料我,每夜醒来看到他那疲倦无奈的表情,止不住酸楚,“你这样也歇不好,你放我自己在这吧,你腿还得养些日子呢。”我说。
他抹着我额头上的冷汗:“你老是发噩梦,我要是不在,难道你不怕?若不是我,你也不至于把身体亏成这样,不知道还得给你弄点什么药来吃吃,这样子如何使得。”
“我没事,不过是让孩子折腾得有点虚,补一补也就是了。倒是你一个爷们家,落下病根不容易好呢。”
他捏捏我的耳垂:“你有一句话还是说对了,跟着我真是一点好事也没有。”
我知他提起上次的话,不觉还有点窘,便说:“那你不会想法给我点好日子过?你道我每天发什么噩梦?还不是你那点子事?你皇父也禁了你这几年,虽说你深沉了很多,可是将来难保不会再有变数。爷,‘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只要人淡如菊,日子平和才是福啊。”
胤祥静静地听完我伏在他胸前说的这些话,手圈着我说:“想来我们已经‘偏’了,放心,我也不是那等没眼色不识实务的人。还记得那日我在书房许了你的那些话么?对你尽心,对他人尽力,我一个男人家,又岂能连妻儿都照顾不好呢?”
我会心笑笑,又嗔他:“别老捏我耳朵,揪成猪八戒了怎么办?”
“那就换你背我呗,哈哈……”他笑。我反手给他一个栗子,却敲得自己手疼。笑闹间,我还是隐隐有一种不'炫'舒'书'服'网'的预感,胤祥这一段空白的历史尚未完结,宫廷斗争的漩涡要想躲过,又谈何容易呢。
过了年,天气转暖,我的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我这现代杂草一样的灵魂,一而再再而三地拯救了兆佳氏这个孱弱的身体,倒叫我觉得这身体本来就该属于我呢。
暾儿已经开始调皮,每天爬来爬去,一刻也不能安静。胤祥说他长得很像我,其实眼睛更像胤祥,总是带着一点笑意。瑾儿成了个十足的大家闺秀,某一日竟突然变出一件常服给她阿玛,手艺好得简直让我这个当额娘的惭愧不已。胤祥也惊讶得不行:“瑾儿,你这是怎么学的?肯定不是你额娘教你的。”一句话说得我惟有红脸瞪他。
瑾儿不好意思地低头:“女儿是跟月额娘学的,额娘身子不好,又要照顾二弟,女儿不敢总来烦,于是就时常去月额娘那里坐坐。”
胤祥点点头:“哦,也好,女孩子家有点子才华不至落了俗套。”又说了几句读书知礼的话,瑾儿答应着,就告退了。
我在一旁哀叹:“有我这俗套的女人,真是白玷了十三爷这样的人才。”说完拿帕子捂着嘴笑看他窘迫的脸。
“咳,你又多心了不是?我也不是那个意思。算了,跟你说个正经事吧,前儿听说你阿玛身体这一阵子不好,你额娘想接你回去叙叙呢。看你近来身子也好很多,不如我知会皇父一声,陪你回去看看?”
我阿玛?这个词陌生地在我脑子里转了几转才对上号。是了,我还有个阿玛,曾任从一品尚书却被我连累而无故告老的阿玛。既然我占住这个身体,也许是不能不去全一分孝道。
说起来马尔汉也是两朝老臣了,不过他的府第还真是简朴得可以,除了前面有个面阔三间的正堂充充样子以外,既无庭园,又没有雕梁画栋。只是几棵代表四季的树种得巧妙,春柳、夏槐、秋枫、冬青,无分时日,四季皆有生机。
我额娘,就是嫡福晋,据说不是我的生母,不过样子看上去虽然稍显严肃,却还是带着几点温柔,一见了我便拉着手垂下泪来:“小柔,这些年额娘时常惦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