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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晚明白他的意思,面露出嘲笑,似乎对他的看法嗤之以鼻。
“痛苦?”白晚摇头叹着:“这一世,‘痛苦’二字从未放过我,我所求的不过一来报仇,二来”
“二来什么?”阴息风问。
白晚却停住了,扭过头去继续看着那颗梧桐树的树枝,心中响起那个人的音容笑貌。若有一日,那个人能够光明正大的走在阳光之下,再也不必她来牵挂,那么她才能真正的摒弃过去,重新开始了吧。
“二来,了结了过去,我就能重新开始,我也许会换一个名字和身份,在一个谁也不认识我的地方重新活一遍,可能那个样子,我才会好过一些”
当她不再是白晚,也不再是阮红娇,当她的少年意气已经泯灭在了时光之中,仇恨化为烟消云散,当她的感情从未发生,从未结束,从未欺骗,从未荒诞不羁。
当一切没有发生,当世上没有白晚。
她或许才能真正的开心起来。
☆、第三十五章
《那一场雨1/2》
断腕之痛,如影随形。
白晚的手腕被斩断已不是一天两天,但那种痛却依旧魂牵梦绕,就好像残留的肢体仍然能感觉到那一块断手在未知的黑暗中流血、腐烂、发臭,布满蛆虫。
如今的她,在阴息风的掩护下,重新将断腕用白布包裹并涂抹鸡血,弄成刚刚受伤的模样,有阴息风这个大夫兼“救命恩人”在,温简也不会为她另寻大夫为她诊治,她才不必为担忧谎言揭穿而发愁,她所需要的,只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床上养伤。
雨下了一整夜,清晨的时候渐小,她房里的窗户彻夜打开,而这一整夜之间,她真正睡着的时候很少,大部分时候只是在看着那一株梧桐静默而已。
对于多数人来说,沉静之中时间分外缓慢,但对于她而言,并不觉得这样难捱,只是让她想起了自己生命当中最好的那五年。
一个女人最灿烂的年纪,她都是在阴暗腐臭的地牢里与蛇虫鼠蚁为伍,每天的最大期望,就是那一扇铁门打开,温简举着火把出现在门外,给她带来一丝活的气息,也只有那个时候,她才会微微的笑一下,代表自己还没有疯掉。
唯有绝望至极,才会把她这样的人逼到抛弃骄傲与廉耻,甘愿在他面前脱…光自己,只要能够取…悦他,换来一丝怜悯,可惜的是,形容枯槁的身体和容貌始终无法引诱到这个把家族责任放在第一位的青年。
想到温简,断腕处的疼痛更明显了。明明是很久之前的伤口,为何还能感到那么清晰的痛楚?
白晚低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袖子,而就在她低头的时候,门外透进来一道欣长的影子。
白晚抬头,看到是温简站在门口,绿儿则站在他身后。她不禁仰望着突然而至的温简,嘴唇微微张开,目光流露惊讶。
现在不过天方破晓,为何他会闯进来?
绿儿从温简身后绕道白晚面前,对白晚道:“娘子,奴婢没有拦住温大人”
白晚摇头,温和的道:“没事,你去给五哥煮一碗姜汤吧。”
外面细雨蒙蒙,温简既没打伞也没穿蓑衣,身上已经被雾般的湿气浸透了,此时喝一碗姜汤去去寒气,却是正好。绿儿领命而出。
白晚仰首细细打量着温简,他的头发略有凌乱,面色失魂落寞,绯色的官衣被打湿之后,呈现出一股暗涌一般的锈红色,紧紧的贴在他身上,随着他不住起伏的胸膛起伏。
看起来,他好像经历着什么别人难以明白的挣扎,他看着白晚的目光那么复杂,令白晚有一瞬间以为他已经认出了自己,差点从床上跳起来夺路而逃。
让她没有逃走的原因,是因为温简对她说了一句话,他很轻很轻的对她说——
“我昨天忘了问你,你的手还疼吗?”
就这一句话么?白晚有些错愕。
“我不知道那是如何一种感觉我是说失去了手,那一定很痛,但是我又没有听到你哼一声,我想可能也许也没那么痛我知道这么做很唐突,只是我想了一夜,我脑中不停的浮现那一幕不能自已”
温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作为一个循规蹈矩的人,他应该像之前那样把握分寸,做合乎自己身份的事情,如果他今天要来拜访阮红娇,他不应该这么早就过来,至少要等到所有人起床并且用过早饭,虽然没有人敢阻拦他,但他进来之前也应该请人通报,然后得到她的允许,等她换好见客的衣服或者摆出一扇该死的屏风,再站在屏风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