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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南来的蜘蛛毒液,五步蛇的蛇毒,以及多种剧/毒的草药提炼而成的液体,入水不过一滴,那个北齐人由内而外的溃烂,半个时辰之中,肌肤全部化成了血水。
郭嘉当时就那么看着,看着那个北齐人叫自己配的毒融成一滩血水。
再然后,他找了很多动物来试,就连一头重达四百斤,精壮强健的战马,也不过于一日之内分解成一滩血水。
当时,他唯一存的希望,便是因为自己不曾因此而死,过给夏晚的毒也不会要她的命。但他始终记得那个北齐人身上忽而暴出的,一颗颗圆胀鼓艳的血痣。
他记得分别的那天夜里,夏晚的后颈上隐约也有三颗痣。所以他是找不到她的,徜若真的毒发,她会在黄河里化作一滩血水,尸骨无存。
这是夏晚吧?
甜瓜的娘,就是夏晚吧?
郭嘉往后退了两步。面前的夷妇,因为这天然带着种禁/欲气息,不叫外族男子所视的头巾,叫他忽略了她。她那双眸子就是当年的夏晚啊,便再多悲伤,再多苦痛的时候,眸中都会含着一丝笑意,只要盯着他,眼神就永远不会挪开。
自从夏晚死后,他就不曾多看过别的女子那怕一眼,他确实从来没有看过这妇人。
另一种新的可能,也许夏晚没有溃成一滩血水,她还活着,那她为何蒙着面纱,对外称作夷妇,而甜瓜的痼疾,又从何来?
她额心那颗忽而萌破的血痣,像极了那个北齐人毒发时的症状。
将一把玉桂缓缓放在桌上,郭嘉刚要说话,阿恒推开门,从里间走了出来。见夏晚一脸焦急的站了起来,阿恒道:“阿昙姐,针眼看缝完,甜瓜很快就可以出来了。”
从她身边走过,他又止步,指着夏晚的眉心道:“你眉心这一颗,爆了又生,生了又爆,怕是不会褪了。”
说着,阿恒熟门熟路,掏出干净棉帕来,替夏晚沾着眉心的血,笑道:“你身上的毒怕是发完了,甜瓜的身子最终也会好起来的。咱们郎中常说,人生就是一场修行,不比谁悟的深,在于谁修的更长,熬过去就总会有希望的,是不是?”
夏晚才知道自己是李燕贞的女儿,一盒五百两银子的灵猫香,于她来说将不会是整日折磨着她的大麻烦,不过额心一枚痣而已,也许会溃烂几天,会难看,但跟满身起满血痂相比,已经好了太多太多。
她接过白帕使劲摁上鼻头,额间的血和泪交融在一起,鼻息间一声呜咽:“谁说不是呢。”这一声,饱含着一路行来,难以坚持时的疲惫和辛酸。
“郎中总说,要是没有甜瓜,您不会熬到今天,所以他叫我特地出来给你传个话,孩子他会替你照料好的,不过小伤口而已,一缝就好。”
阿恒笑了笑,转身出去了。
夏晚转到那扇门上,隔着一扇门,不知道甜瓜在里面究竟怎么样,一丁点的声音也没有,她闭上眼睛,竖起两只耳朵仔细的听着。
“水乡镇的甜瓜该要熟了,那天见面,小甜瓜说自己想吃瓜,弟妹许久不曾替他买过,徜若缺银子,我可以给,给孩子买几个瓜吃。”郭嘉转头,金吾卫和东宫侍卫齐齐堵在门外,将这齐爷家围了个密不透风,夏晚还在望着诊室,全然不曾注意到过。
他打手势,示意梁清不要进来。转过头来,不动声色问这一双眼睛直勾勾望着扇门的妇人。虽不过一双眼睛,可只要确定了是夏晚,她就是,回来半个多月,那么多次相逢,他愣是没有认出她来。
夏晚略有犹豫,道:“大伯怕是离家太久,瓜熟最多八月,如今的水乡镇已经没瓜了。”
郭嘉道:“山坳里的瓜晚熟,比如黑山坳,红山坳,该还有的。”
“山坳里的瓜,九月就罢市了。”夏晚垂了垂眸子,眸间一抹苦涩,只要回忆起红山坳,就躲不过她曾艰辛过的那十一年:“农家窖子储到九月半,也就完了……”
除了水乡镇的人,几乎没有人知道红山坳九月还有未罢市的瓜,这是夏晚无疑。
她往前走了一步,双手合什,抵着额头,不住的轻搓着。她的甜瓜还在里面缝针,她此时所有的牵挂,都在孩子身上。但当着外人的面,她当然不能流露出太多的痛苦来,但她的背影,她的呼吸,无不流露出抑不住的痛苦和焦灼来。
既阿昙是他的小夏晚,那么,甜瓜,也是他的小甜瓜吧。
正因为是他的甜瓜,才会有无可解的痼疾吧,他体内的毒传给了夏晚,还传给了孩子,整整七年,郭兴和郭旺两个瞒着他,和夏晚在金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