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1/4 页)
粗�嗟哪袷乱谎��
迪伦马特的《法官和他的刽子手》卖得还不错,可是江浙和河南迟迟不肯结账,西西又说。
哦,我又应了一声,其实我压根就没听见她在说什么。只要望着窗外,我的脸上就会呈现出一种绝妙的表情,那是憧憬,仿佛我正在空中做着优雅的自由落体的动作……至于其他,对我来说都已经无所谓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你不听我说的话,总盯着窗户外面干什么,外面究竟玩艺儿这么吸引你? 西西一脸的严寒,仿佛斥打一个没完成作业的中学二年级的学生一样。
外面有蓝天,外面有白云,外面还可以让我表演垂直降落……我说,我的表情似乎跟复写纸一样,克隆着那种我在空中做着自由落体的向往。
我的话让病房里的所有人的脸色唰地一下都变白了,包括西西,包括伯爵,也包括我邻床的病友,我从他们的眼睛里读懂了什么叫做毛骨悚然。我病友的病也很怪,他是后背上长个疖子,状似肚脐眼,所以总锅着个腰。伯爵反应最快,听说我要表演垂直降落,他赶紧把窗帘拉上了,让我再也看不到蓝天、白云和表演垂直降落的我了。
自那一天起,我无论住在那里,窗帘都挂得严严实实的。也自那一天起,我要灯总是亮着,因为我害怕阴影,那些阴影老让我联想到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比如幽灵什么的。
真正放弃了表演垂直降落的念头,是在半个月以后。不知是医生给我的黄|色药片起的作用,还是我疯狂地喝咖啡的缘故,总之我对窗户渐渐失去了兴趣。只是偶然地听到窗外的救护车鸣笛声,才掉过头去,扫一眼,完全属于下意识动作。
()免费电子书下载
有一天,我仿佛突然想起来似的,问西西:检查这么久了,我到底得的是什么病?西西缄默了,她拿出厚厚一摞化验单子,验血的,验尿的,验肝功能的,除了妇产科之外,哪个科的都有,一个都不少。在每一张化验单子上,都赫然地写着红色的字:正常。
不会吧,我记得我小时候得过肝炎来着,怎么可能正常呢!我不理解。可是,在这里医生是权威,理解得要执行,不理解得也要执行。那天,医生对我说你可以走了,我们这里不能收留一个不是病人的人,我只好卷铺盖,走人。
走的时候,我就像个因为犯规而被判罚出局的球员,一边让西西搀扶着走,一边嘴里骂骂咧咧。听听医生的那口气,就他妈的像我是在装病似的!我说。是你多心了,谁也没这么想,西西说。是啊,只有你自己这么想,伯爵也跟着说。
病友送我到了大门口,坐上了的士,病友仍然紧紧捂着他后背上的那个肚脐眼,估计是怕受风。
我是猫
离开北京是在早晨,司机说早晨高速公路清静,好跑车。既然在北京治不好我的病,那么我在这里呆着还有什么意义?倒不如回到生我养我的那个城市去。我们退了宾馆的房,退了我长期以来一直当作办公室的那间套房。这套房每天要花八百块呢,当时西西和伯爵都嫌贵,坚持要个标准间,我说你的办公室太寒酸了,太贫下中农了,谁敢跟你打交道,更别说给你预付款了。事实证明,我是英明的,每个客户进得门来,先就被闪闪发亮的水晶吊灯、滴答作响的铜制落地钟和反映宫廷生活的贝雕屏风所吸引了,或者说是被蒙蔽了,所以当我提出订我的书要先交些订金,他们都没表示任何的异议。尽管这间套房我包了三年,而实际上我连一天也没住过,住在这里我睡不着觉。因为我是睡在棺材里长大的……我总是把我的套房让给新结识的批发商住,既是为给他们省点住宿费,也为给他们留下个好印象。不用说,我的目的显然达到了。多少年以后,有人提起我,还夸我仗义。我在告别这间套房的时候,留恋地望了望那水晶吊灯,那落地钟和那屏风。
在疾驶的车上,一想起我可能会见到我曾经的妻子和有着一对长睫毛的女儿,我脸颊上的肌肉就禁不住抽搐,我不知该不该让他们见到我这张病态的脸子,想起这些,我便忧郁得不能再忧郁了。一路上,我仿佛有撒不完的尿,司机便不得不停下车,让我在公路边上卸掉膀胱里的负担,西西和伯爵怕有碍观瞻,还特意给我遮挡着。
我们书店里的那些女店员早已在我到达之前,就给我找了个安逸的住处,在一个幽静的小区。
我一进屋,她们就叽叽喳喳地告诉我,床上特意给我铺了两条褥子,让我试试舒服不。一路颠簸,我早已喘得不行了,只好一把一把地吞服速效救心丸。我对她们说我不在乎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