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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声激昂,声震四谷,流露无限的孤独与寂寞。
穿云剑见他仰天长啸,神色凄清,不由对心上人又增加几分关切与同情。
心想:想不到他豪气万千,雄心侠骨,心中却是这般的孤寂悲愤。
长啸声停后,叶秋白突然回转身来,望着穿云剑与凌虚书生。
这一瞬间,他的主意已定,从此天涯海角,只身一骑,要为未完的志业,继续行程。
他说道:“金姑娘,徐贤弟,你我大家皆萍水相逢,遽成知己,在下心中之于二位,关切与爱敬兼而有之,奈何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在下另有他事,恐怕不能再相随伴二位左右,要先行一步了,日后有缘,当再相见!”
说完,眼睛望定二人,心中为这一对如花玉人,默默祝福。
金燕子乍闻这话,不禁面色倏变,眼眶里隐含无限幽怨之色,这瞬间她几乎失望得落下泪来,心想:难道他的心肠是铁石铸的不成?自己一片痴心,他竟丝毫不觉。
凌虚书生闻言,也不禁一阵黯然……
他抬起头来,向叶秋白说道:“小弟不愿离开大哥,驱马执鞭,也愿与大哥结伴,行走江湖!”
叶秋白轻轻摇头道:“不见树敌太多,前途极不平稳,你还是与金姑娘结伴,时相照拂比较好些!”
说完,含有深意的望了他一眼,凌虚书生一见这种眼色,岂有不明白的道理?
这半日来,凌虚书生对穿云剑金姑娘的绝世美貌已萌生爱意,见叶秋白如此存心,不禁又是感激又是羞愧。
心想:金姑娘与大哥结识在先,自己实在不该介入,看她一举一动,分明对叶秋白十分痴情。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是破坏了大哥与她之间的真情。
这样一想,遐恩尽失,毅然道:“小弟不愿离开大哥,愿随侍大哥身旁,永远不渝!”
叶秋白闻言一怔,望了二人一眼,暗忖:看他们两人的神色,似乎都不愿自己离开,这到底是怎么啦?难道他们合不来吗?
他对男女之事毫无经验,这半日来,一些也看不出穿云剑的一颗芳心,原来是放在自己身上。
他见两人如此态度,不由十分为难,半晌始开口说道:“贤弟既如此坚持,不妨到前面镇上休息一阵子再说吧!”
说完,身子一纵,冒着漫天大雪,向远方村镇疾奔而出。
金燕子见状不由转忧为喜,立刻与凌虚书生紧紧相随在他身后。
不到一个时辰,三人已来到一处镇上,找了一个客栈住下。
***
一觉醒来,太阳尚未升起。
叶秋白梳洗已罢,见隔壁房间尚无动静,于是转过前廊,走出客栈外面,信步在附近逛了一阵。
走到客栈附近僻静所在,忽然听见一阵悦耳琴音,随风飘扬,抑扬顿挫,高低有致。
心想:何处来此高土,竟在这清晨时光,奏琴取乐?……自己既无他事,何不循声前往一看。
忖罢,循着琴声方向,缓步走去……
行到跟前,却见一座假山后面,坐着一个儒服丝巾中年文生,手中抱着一个古琴,凝神独奏,叶秋白走到附近,他竟似丝毫不觉……叶秋白一望这人,不禁暗吃一惊,几乎喊出声来!
他不是昨天黑龙谷中,那神秘莫测的中年文生吗?
怎么却出现在这里?
心中一动,正要走上前去,忽然琴音一停,那中年文土双目如闪电般向四周一扫。
叶秋白不敢鲁莽,见状连忙隐身在假山后,偷眼注视。
江南儒侠目光扫过假山,唇角似乎微微一动,但并未说出话来。
半晌,他叹息—声,呐呐自语道:“茫茫天下,何去何从?……唉……不如归去……”声音低得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俊秀绝伦的脸孔,不知何时竟浮起一层苍白之色。
突然他将手中古琴扶正,双手齐动,再次弹奏起来。
这一弹之下,琴音与刚才又不相同。
刚才叶秋白听见的琴声,温婉和顺,一如小溪流水,细水长流,闻之令人心神俱舒……但这次奏出的音律,则充满了悲愤、幽怨、凄凉、孤寂……间或透出杀伐之音,似乎在感慨人世间的无常,也似乎在倾诉自身不幸的遭遇。
叶秋白听着听着,对这不明来历的江南儒侠,似乎在熟悉之外又多了一份了解。
这种了解的感觉非常微妙,就像他自己也解释不出何以对那人会有种熟悉的感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