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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阿哥“嗻”了一声以后,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皇阿玛,都赏谁,赏多少啊?”
老康扶着他的“老蛮腰”,大义凛然地一挥手道:“阵亡的灰特台吉扎穆毕,追封辅国公。其他人,按照兵部打胜仗的惯例封赏!”十四阿哥连忙又应了一声“嗻”,这才匆匆地奉旨而去。
锡若心道,说是大捷,其实连策旺阿拉布坦一根毛儿都没摸着,老康也忒会自我安慰了,还踏坏了人家地里的庄稼,真是罪过罪过。不过看来这策旺阿拉布坦还真是有点儿本事,一直牵着清军的主力在他的地盘儿上放羊,自己的主力却躲得一点踪迹不见,末了还敢派个使者楚扬托音向老康表示,“大皇帝宽宏如海,恕我之非,蒙圣主洪恩,随颁谕旨,将兵撤走甚属欢慰。”简直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拿老康开涮嘛!
锡若正跑神跑到准噶尔,冷不防看见老康冲着自己伸出一只手来,愣了一下之后才反应过来他是要自己搀扶他,连忙几步踮了上去,小心翼翼地扶着老康坐上了他的龙椅。老康转过去觑了他一眼,问道:“朕看你刚才一脸不以为然的神色,又在腹诽些什么呢?”
锡若这回是真的大大吓了一跳,定了定神之后方才说道:“奴才是在想,这个策旺阿拉布坦真不简单,居然能动员这么多台吉的兵马随他布防。”他眼角瞥见老康的脸色有些不高兴,连忙又拍了一记马屁安慰他道:“不过以皇上的恩威仁圣,想必最终能让他诚心降服。此次富宁安将军的大捷,应该也能给他敲敲警钟。”
老康沉默半晌,忽然摒退了左右,又叹了口气说道:“朕知道你在想什么。这次富宁安和阿喇纳进兵准噶尔,连同前面傅尔丹在六七月份的出击,其实都没有动摇到策旺阿拉布坦的根基,甚至可以说是无功而返。策旺阿拉布坦连同他麾下的策凌敦多布都是闻名准噶尔的名将,他们多年征战哈萨克、布鲁特和布哈拉人,积累了丰富的作战经验,是极难应付的对手。朕这么多年来一直恩威并济,试图感化他们来降,却始终不能奏效,归根结底是我军没有一场真正的大胜来让他们心悦诚服。朕……是真的老了……”
锡若听得心里一紧,同时下意识地往十四阿哥刚才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自己掂量了一下之后便断然说道:“皇上不老!”老康见他语气如此坚决,并不像完全是阿谀奉承的样子,便朝他问道:“朕已然须发皆白,饮食减半,甚至连拉开一张硬弓都会闪了腰,如何不老?”
锡若躬身垂头道:“能开强弓射利箭日食斗米,是匹夫之勇,匹夫之健壮。皇上老骥伏枥,壮心不已,仍然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才是真正的不老!”
“老骥伏枥,壮心不已……”老康咀嚼着锡若的话,突然大笑出声道,“好,好,好!”他扶着腰从龙椅上站起来,用力地拍了拍锡若的肩膀说道:“你这些年的书没有白读!”说着便朝身后叫道:“图里琛!”
图里琛应声从侍卫队列里跨出朗声道:“奴才在!”
老康满意地看了锡若一眼,又对图里琛说道:“去取朕的那把七星宝刀来。”图里琛略微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见老康的眼风朝自己扫过来,连忙答应了一声去了。
这头锡若心里却犯开了嘀咕,忍不住胡思乱想道,突然取把刀来干什么?难道是我刚才说错话,老康要亲手砍了我?阿弥陀佛,这回可千万别马屁拍到马腿上了。自己的脖子可没十四阿哥那么硬朗。老康如果真要砍了自己,这会儿恐怕连个拽住他的人都没有。
想到这里,锡若便偷偷地撩起了眼皮去看老康,却被他正注视着自己的目光吓了一跳,连忙又把脑袋低了下去。
过了一会,图里琛果真把那把七星宝刀取来了。老康当着锡若的面拔刀出鞘。锡若只觉得一股森寒的刀气扑面而来,忍不住脱口赞了一句“好!”,竟连害怕都忘记了。
老康手握刀柄舞了个刀花,随即抚着刀身说道:“这是朕当年亲征噶尔丹时,亲手从他的阵中缴获的。”说着脸上露出无限追思的神情,仿佛又沉浸在当年的那一场场血战当中,连声调都有些微颤抖地说道:“那时候,朕和朕的兄长裕亲王都还是多么地年轻啊!朕记得噶尔丹把几万骑兵集中在大红山下,后面有树林掩护,前面又有河流阻挡。他把上万只骆驼,缚住四脚躺在地上,驼背上加上箱子,用湿毡毯裹住,摆成长长的一个驼城。叛军就在那箱垛中间射箭放枪,阻止我大清军队进攻。朕下令裕亲王反击,他就和他手下的将士们用火炮火枪对准驼城的一阵猛轰击。漫山遍野都只能听见我大清的炮声隆隆,响得震天动地!驼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