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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骧笑够了提了口气飞身从隐身树干间落回地面。左右看看并无旁人,便一副没事人的样,朝正堂方向走去。
正厅中,几家被踏碎食盒的朝臣听了报事,直觉的滑下咽喉的菜肴,登时都改道,顺着肋条骨下到肚子里,噎的一个个七窍生烟。原本就是颇费周折想借着菜式上取巧,可望攀些交道。谁知经此一闹,竟变成腆着脸皮到人家吃白食的。
陆昱敛息闭气安坐于宾客中,静观着眼前的众生相。越看越觉得杯中酒寡淡的比泡过味的残茶还难以入口。
今日出于缠不过独孤澹的好言相劝,陆昱终于松了口随独孤澹到沈府凑了这份热闹。为此,独孤澹将自备贺礼中,一册古碑拓片匀在陆昱名下,算作是他的贺礼。
打发开几个凑过来的酒肉朋友,烟花阵中的老相识,陆昱已是烦不胜烦。索性起身来至露天户外,想寻独孤澹好歹关照一声就告辞先走。无奈往来的小厮回答:家主正与贵客叙话,不敢近前叨扰。至于谁是武靖王,他却不认得。
陆昱叹了口气,按照小厮指点大概方向信步而行,想着待遇到熟悉的官员,托付代转口信。可巧,从侧门闪出一个半大男孩。陆昱见他穿着不是仆人打扮,便抬手唤道:“这位小哥且请留步。”
沈骧停下脚步注目望来,见是一个眉目轩朗英姿飞扬的男子稳步走进,随着步伐,可觉出有一团气韵荡漾与身形周边,看其年龄当在二十五六左右。
“想来这位小哥是此家宅中人,敢问这府中东青之所在何处?”陆昱很惊诧,世间居然有如此容貌精美的人,一时间险些忘了要说的话。好在匆促见改口的倒算得当。
沈骧详细指示了路线,双方相互挽手一揖各自举步。
再不承想,沈骧躬身之际,脑后用来拢住垂发的一只银丝编花珠脱落下来。彼此转身举步,沈骧被脑后一扯,拉得生疼,哎哟一声叫了出来。陆昱头发中也被揪了一下,立时转身。却见自己背上的垂发挂在一只银珠发饰上。
双方不约而同都是一笑。骧抢先道:“对不住了,我来解。”抬手捋起发缕,仔细将陆昱的头发摘解着。“无需如此,一缕头发扯开便是”陆昱望着眼前的少年,只觉得上乘无暇的和田玉,也雕不出如此润白细致的肌理。
那少年摇摇头,不曾抬起“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不可轻易毁弃。好了,委实抱歉的很。”终于摘开发丝,少年再次挽手施礼。
惜哉这一回才欲起步,又横生出事由将两人的行动止住。
“哟~~这算唱的哪一折?还未问过八字,便忙着红绳结发不成?”随着笑语,独孤澹在谢琛陪同下,自陆昱正要去的方向一路走来。看情形是刚净过手,且已将适才的事情看了大概。而独孤澹的样子明显是有酒了,脚步上略有几分滞涩。
谢琛听独孤澹酒后玩笑很是出格,向其身上拂袖嗔道:“擎韬这番醉话好无聊。仗口舌之利戏弄弱小,令人齿冷。”独孤澹被抢白了并不在意嘿嘿一笑:“借我口中言,传人心中事。成人之美何乐不为哉?”
“哦,擎韬兄果能如此,有朝一日,昱定当重谢之。”陆昱反言解嘲道。
“你二人···”谢琛被说得有些挂不住,方要反驳,被沈骧近身挽着手臂拦住:“琛哥莫与他们较口舌短长。且容他们先说着吧,待其住口,你我便是‘轻舟已过万重山’了。”言罢玉项一梗,拉着谢琛头也不回的走了。
陆昱心念一闪之后,禁不住哈哈大笑。伸手把尚在微醺迷蒙之中的独孤澹扶住:“擎韬兄如今可知‘人不可貌相’了。”见其还是满脸迷茫,忍俊道:“方才那少年一句话,不显山不露水,就把你我都骂进去了。”
看来独孤澹今日是没少喝酒,言至于此还未反应过来,陆昱索性讲明白:“他们二人是‘轻舟已过万重山’,则你我二人可不是应了前一句‘两岸猿声啼不住’么!哈哈···但不知如此急智应变之子,幸落于哪门哪户?”
独孤澹终于醒了些酒劲,反问道:“怎么你竟不知此人?可还记得我曾提过的,在禁宫门前,开口骂尽当世千岁,得先皇亲笔赐字的孩子,朔宁侯长公子,沈骧,沈仪光。便是此人。”
这该是几日第二回心中顿用惊艳之感。陆昱禁不住脱口自语而赞:“此子直有子建《洛神赋》文中所述之绝色也!夷光,取西子之名,配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