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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椿,字清肖】
赵椿,先帝朝最后一届恩科殿试钦点探花。英俊而率性,多才而不羁。一手丹青画技堪称当时魁首。其家境殷实素喜着华服,冠以‘锦雉公子’之称。
新君临朝后,三甲之内标名的举子同年之中,唯有他的仕途前程,可谓是背道而驰,直至被贬到了鼠不打洞鸟不生蛋的安远城。
难得此一回,赵知府居然知道审时度势;到任之后先行拜谒素有“安远门神龛”之称的将军卫。
沈骧混在名义上的上司杜崇身后,参与两下会面。行过正礼彼此拜会之后,一行人转入花厅品茶叙话。
偏厅叙话品茶,氛围本就松范。待得叶茂等人离座之后,持重姿态便随之垮得再难收拾。言来语去,讥诮调笑渐行渐长,最后竟有几分乐坊街巷嬉笑戏骂的味道。
那赵椿似是把脸一抹间,变得舌齿凌厉颇有几分纵横驰骋的气势。骧本欲借故离开,却被赵椿一句嬉笑“终牵凤郎,夙愿得偿”,搞得四下里哄笑声起,竟是走不脱。亦是随后,在座的幕僚们几乎都知道了“舞妖凤郎”、“吟霜锦雉公子”的雅号。
侍从献上茶,赵椿欣然笑解:“下官与小沈文司可是有‘四同’呢。喏~同曾师从于江虞谢氏书院,同来自于帝都尚京,同经殿试成为天子门生,同是名列在榜前偏品级在后,因此可归结为‘一衣带水’的同袍之义。凤郎以为椿所言可是实情?”言罢咧开一口白牙,笑得很是欠打。
骧望着那双脉脉生烟的桃花眼,气也不是恼也不是。心道:我还真是学不来此人的乐天达观境界。
这时,忽听叶茂手下新提拔的参军叶蔓的声音响起,不阴不阳故作不明的架势,开言问赵椿其名字确切用字。答为:椿树之椿。“哦~椿树之椿。难怪赵大人水灵俊秀的象根葱儿似的。幸亏是问明白,此‘椿’非彼‘春’。免得搞不清楚写错字,外人见了,只道是此人竟然叫‘春’。无端的坏了大人清名。”
叶蔓言罢,侧旁中间陪坐的,不知有多少喷茶假咳,拧腿抠肉,以便把持住不至于失态。
沈骧暗自庆幸,早在昨日看过邸报时,他已经事先笑过,此刻较之旁人多了许多抵抗力。否则他早就笑散了姿态。
叶蔓的讥笑原因很浅白。身为安远将军卫帐下,又是叶茂的远房堂弟,原本就对安远知府的位子心仪已久。施晗死后,叶蔓就向堂兄求过官。但叶茂出于近期自身不利等多方面考虑,最终服从了朝廷指派。尽管他明知赵椿是奉节都护郡王的大力推荐。该是自家碗中美味进到别人口中,叶蔓岂能心服。碍于堂兄的威势又不敢造次,于是寻些呕人的话题刺激,聊解心头不满。
赵椿对叶蔓的挑衅讥笑,报以微微一笑不予理会。转向正低头品茶的沈骧,舒袖略风:“翎毛素以凤为尊。有取桐实、饮醴泉的凤雏在此,尚无意开口,雉焉敢妄鸣乎?有朝一日待凤起清音,锦雉纵然不愿叫春怕也是不能。”众人闻言又是一番哄笑。
真想将这厮钉在砧板上,让他叫个够。骧恨得在心中暗暗扎起小草人。表面上却是稳稳放下茶盏,起身拱手告便。行至赵椿身旁时,似是不意间停步,和颜而语冷并举:“赵大人还是保重些为好。否则日后先把自己搞得看朱成碧,将自家名的椿树之‘椿’误写成了榻席之‘榻’,您便越发解说不清了。”袍袖一拂闪身出门。室内顿如炸开般骤起爆笑。
赵椿随着笑了半晌,忽然想起一事,忙着与四下拱手关照了一圈,快步追出门去。全然不理身后室内,静默片刻之后越发轰起的爆笑声。
自此之后,安远知府获一雅号……叫春知府,并有注语‘得牵凤郎,知府跳墙。’
沈骧等叶茂与他签了路引官凭,出门时与赵椿“不期而遇”。
赵椿悠闲的倒背双臂怡然而立。“至少目下,凤郎还是挂名在安远知府门下的,下官特意在此恭候足下,同回府衙。”
沈骧漠然走上前拱手一揖:“卑职也正要往大人跟前报备。适才刚接到指派外出,预计要数日之后方得回转,届时还要与大人详谈。怠慢处,望大人海涵。”——“小沈大人之言,下官实不敢当。有请凤郎借一步说话。”赵椿把一张脸笑得灿烂无比,沈骧想到那呛嗓子的“四同”,只得暗叹一声跟上去。
在知府衙门后堂落座下来,赵椿赶忙着换了自己的衣衫,亲自捧了茶盏置于几案上;越发笑的春光烂漫:“刚在等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