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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帝移动身形随着陆昱指向看去,见书斋檐下一方素匾,苍劲有力的两个大字——在渊。往事翻涌心间,一时两人都沉默下来。
许多年前,才貌并艳的女子用大好青春,为故国换来十年的边境和平。而文才飞扬的青年望着凤辇远去的烟尘,割腕立誓终生不娶。孰料造化捉弄。十年之后故人归来,虽是霜欺朱颜耿耿痴心未有分毫减少。随之充耳不闻满城风雨指摘飞沫,重续前缘无悔执手。
昊帝仰望着匾额心潮难平。“在渊~~想来其中包含着无数之于放之的期许。而贤弟的用意,为兄也能读出些个。长辈相继离世,为人子者自当静守丁忧之期。然而,便是恪守孝道亦可夺情起复。潜于渊中之鳞,焉能两过龙门而不腾跃。”
“昱愿与知者交,与仁者谋,与智者对,与义者会;却不愿趋附那熙熙攘攘的弥秽之势,尤其不愿凑那一朝天子一朝臣的热闹。得遇明君,吾肝脑涂地竭诚襄佐之心,绝不逊于旁人;若非此,莫如他做他的临空之神,我做我的沉渊之鳞。皇兄来日但有差遣,水里火里陆昱绝无二话。”
昊帝凝视陆昱半晌,终于点点头似是怅然一叹:“罢了~~~为兄也不再相强于你。”拾起茶盅将茶饮了,惬意的望着陆昱斟茶的动作,忽然笑问:“哎~~这是第几盅茶?你可留意数过。”——“第四盅。皇兄安心,这盅茶斟过,昱不会再添茶。”陆昱会意笑答。昊帝见他极快的明白了自己的心思也不禁畅笑。
【品茶数趣——一杯两杯为品茶,三杯四杯为解渴,五杯以上为饮牲口】
夜风掠起檀香的味道扑面而来,平添几分清寂。“放之,弟加冠之后因家事一再拖延,至今未得问及婚娶。依本朝律制,男子及双本命年仍未婚娶者,问责于本族长者,并上溯推问其地方官之责。有官爵荫封者,则由当朝上位之君为其指婚。贤弟欲将这强人之难的事退与为兄,亦或是,贤弟心有所属,有意要为兄牵红线?”
原本已起身将离,冷不防又抛出了一番半玩笑半当真的说辞。昊帝依旧和颜悦色,语重心长姿态。陆昱也照样如以往死水难寻分毫波澜。
在听得这样一番春风般和煦温暖的关怀后,陆昱长长呼吸一下,似是下了什么决心。“陆昱辜负皇兄厚爱信重,奈何天性使然,恳请皇兄宽恕。”陆昱终于将两手挽成一个天揖,一揖到地。昊帝见之登时结舌指着陆昱追问:“你···起来说话。····此言何意···”
陆昱直起身型双臂挽于体前,淡淡然天然样的答道:“不敢隐瞒,昱不爱女人。故还是不要耽误良家女儿的大好年华。”
“你······!”昊帝将手高高举起,久久落下时柔化为肩头上轻轻一拍。“朕慎思已久,于应州设立鹤翔卫分堂一处,其掌门人一直悬而未决。陆放之文武双全,自甘浮闲望井底之天,简直是暴殄天物之举。这令牌你且拿去,即日往应州到任。朕记得你的话,王不留行;你也须信守承诺,甘遂紫石英。”
一面金牌,一番恢复到君主身份上的话语,彼此间再也没有丝毫余地。陆昱不再扭捏,伸手接了令牌,向昊帝行了君臣之礼。
临行时,昊帝向居为臣子身份的陆昱,下达了第一道指令。
天将五更时,尚京皇宫角门开启,往宫内运送的车乘井然有序的向宫外驶去。
太子宫总管太监守信的尸体,也混在众多尸身之中,被运出角门。他的内脏被震碎。死因是他欲行潜出宫去,代太子去向朔宁侯求救。随之,太子宫中除去储君当日被传唤御前之外,连同家人子在内的各色男女宫人消失殆尽,无一生存。
那一日清晨,尚京城内一切如常。位于城郊数里之外的化人场格外忙碌,烧化尸体的火一直不灭。
沈后听完紫芸汇报之后,吓得目瞪口呆。一夜之间原本握在她手中的太子宫,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被抠出手心。
紫芸擦着脸上的冷汗,回想起方才的惊险,两腿还在瑟瑟发抖:“奴婢好歹只从外围兵士口中探到一丝口风。只传说是,皇上于琼林宴当夜,近五更时驾返北书房,真正是龙颜大怒山河变色的气相。再多的···什么都问不到了。目下太子宫周边护卫悉数出自禁军。至于前面行动参与的是些什么人,谁都不知到。便如此,奴婢还险险被那队正发现。”
往北书房探听消息的守仁很快潜回报告,北书房那边不见半点端倪。可以见到太子于北书房侧厢看书,由守忠在旁侍茶伺候。后经守忠亲口说:目前发现太子宫中有人趁夜间溜出,私自与其他侧宫苑的人交头接耳,大不成体统。为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