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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儿?”她病糊涂了吗?
“姐姐——”见他醒来的岁儿好开心,扑上前想抱,又不敢,也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你为什么要打哥哥?”
岁儿代他问出心中疑惑,他也想知道她为何打他?
“他……压、压在……”她微慌,在他几欲穿透的注视下,无处可躲。
小岁儿立刻双手护住颊。惨了,她压比哥哥还多次,要被打几下啊?
“我、我不重喔……”很心虚地为自己辩解。哥哥比较重,把姐姐压痛了才会被打啦!
她左看看再右瞧瞧,姐姐低着头不说话,哥哥盯着人也不说话,她想起姐姐醒来该喝药了,跳下床端来药汁。
“姐姐快喝,病才会好,药苦苦不怕,我去叫莲儿拿杏花糕——”
“岁儿别走!”她连忙伸手,紧抱住妹子不放。
别走,别在这时把她一个人留在他身边——
岁儿歪着头想了一下。“那我喂姐姐喝药。姐姐生病的时候,都是哥哥在喂的喔,他都不让莲儿喂,嫌人家粗手粗脚,汤药太冷太热都不行,也不让我喂,说我喂得到处都是!人家哪有,明明只有几滴而已呀!你昏睡的时候,我和哥哥都很担心你喔,你都不醒,害人家好害怕,哥哥都不敢睡觉,也不走,一直一直陪你,饭都吃少少的……”
岁儿一讲便是一长串,小雀儿似的嘴停不下来,她断断续续听了几句,偷瞧他一眼。
他瘦了不少,脸色好憔悴。他很担心她吗?
小时候,她每回生病哭闹,他会陪在她身边,直到病愈前不离开床前一步,耐心哄她、喂她吃药,她总是傻气地说,他是世上最好的哥哥。
不记得是几时开始,变得没有安全感。或许是得知身世之后吧,有时觉得好孤单,病弱时便格外害怕,感觉到哥哥的担忧,心里就好暖好暖,也只有在这时,才敢放纵自己闹点小脾气,感受他的包容与宠爱。
他,还是那个比谁都疼她,为了护她不惜与天下人对立的好哥哥吗?她已经不懂,也分辨不出来了……
盼儿在躲他。
眼神躲着他,独处时避着他,有他在,说没两句话便急着要走……陆祈君再迟钝,也能发现她不对劲。
似乎,自从她大病一场之后,就是这样了。
她十三岁那年大病一场,醒来后渐渐将目光停留在陆武身上,时日一久,眼底再也没有他。十八岁时莫名地又大病一场,醒来后给了他一巴掌,什么也没解释,却开始躲着他。
有时,他觉得盼儿在怕他。
怕?他用甩头,抹去那道荒唐的想法。
可只是端个篸茶到她房里,指尖不经意碰触,她便惊吓得打翻了碗,这又该如何解释?
还有一日,娘要病愈后的她到庙里去上香求个平安,叫他陪着她去,她当下便尖锐回绝:“我不要!”把娘都给傻住了。
他不是傻瓜,总能察觉她的疏离与排拒。
他觉得自己仿佛一夕之间成了瘟疫似的,惹人嫌恶极了。
就连小岁儿都察觉到了,偷偷跑来问:“哥哥做错事,惹姐姐讨厌了吗?”
他也想知道,他是做错了什么事?为何盼儿一夕间视他如陌路?
“姐姐,你太过分了!”岁儿拉来椅凳站上去,个头与她齐高,气势十足地擦着腰指责。
靠窗而立时陆盼君回眸,不清楚自个儿是哪里得罪了妹妹。
“对不起,姐姐哪里对你不好吗?”
“你对哥哥不好!”
提及那名儿,她垂眸,别开头。
“你看你看,就是这样。哥哥哪里对你不好,你要讨厌他?”
“岁儿,你不懂……”一向最疼爱的妹妹,对她露出那种指控的眼神,令她难受极了,满腹委屈,却说不出口。
“我懂。”跳下椅子,岁儿端来药膳塞到她左手。“这是哥哥炖的,亲自看着火候两个时辰,怕仆人粗心熬过头,失了滋补药性。”
再跑跑跑,端来糕饼塞到她右手。“城西的杏花糕,要走好久才买得到,我每次都要缠好久哥哥才肯买给我。因为你也喜欢吃,他一个人默默到那么远的地方买回来。”
再跑开,她满屋子东拿些、西拿些。“西域贩子带来的象牙梳、珍珠坠子、发簪、胭脂水粉……”每念一项,便塞往她怀中,直到满满、满满,再也放不下。“这些都是哥哥送的,他对你那么好,你还要讨厌他!”
岁儿每说一项,便勾起那些温